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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得尝尝咱家滋味。几位,远道儿来的?”
青衣人笑道:“公务在身,饮几杯也不妨事,我等从南瞻部洲来。”
“那也不远……”
葛掌柜话到一半,一时语噎,“什么,南瞻部洲!不得十万八千里远,到这爨龙岭来,还公务在身?”
大抵是被不谙人情往来的矮人折腾怕了,镇子上仅剩的住户,无不对外来生面孔抱有几警惕,一帮与风皇长戚同样来自南瞻部洲的青衣人,腰间挂鞘,血色穗子,落在葛掌柜眼里,那就跟山匪盗贼无异。
葛掌柜突然间有些后悔,连声道:“小店实在是酒缸见底了,只剩些酒糟,怕远道而来的贵客,喝不惯,抱歉抱歉。”
葛掌柜抱拳扭身,青衣人不由嗤笑道:“来者既是客,刀鞘一响,黄金万两!掌柜,怕不是想欺生么?”
一群面貌奇异,似妖非妖头顶犄角的异邦人族,不由分说挤近酒舖,将沉重刀鞘砸在酒桌上,砰然作响,不过几名青衣人并没有继续滋事的架势,坐定之后,旋即吐露出心思。
他们不辞辛苦来到东丘边陲这座山岭,为的是寻找一名身份特殊的巫师,据说是幼年时就生活在遇龙山爨龙岭一带,被人带离了故乡,后来修行巫道数十年。
酒舖葛掌柜稍微宽了宽心,只不过镇子上,靠外出修习巫法谋生的人不在少数,他只好打了几壶酒,问:“几位要打听的人,应该上了岁数,我在这里土生土长,兴许知道,有什么特征?”
青衣人还没答话,一帮闹哄哄的矮人便经过酒舖,见往日“恕不招待”的酒舖突然开了门,一个个乐得胡子乱颤,纷纷迈步进来,瞬间将这座不大的石室挤满。
由于青衣人占着凳子,矮人们索性坐到了墙角地砖上。
一贯见到矮子就心烦的葛掌柜眉头紧锁。
酒,已经给那帮南瞻青衣人端上了桌,自己还手举着酒坛刚掀下的盖子,哪还有什么理由能将矮人们撵出门外。
葛掌柜咬着牙槽,死死盯住脚尖,沉默片刻,他神色哀怨,朝着青衣人悻悻说道:“你们是要打听,遇龙山底下,住着什么巫师?”
遇龙山上,和遇龙山底下,两字之差,天壤之别。
竖耳朵听着的一帮矮人不禁面面相觑,尽管如坠云雾,可但凡涉及遇龙山底的事,那必定跟自家挖的大厅,藏的宝矿灵石有关。
如今举洲纷乱,外乡人到此,几乎都是奔着收购宝矿来的,这帮青衣人族为何会打听山底住着什么巫师,山底,哪还有什么巫师!矮人们有些死脑筋,逮着能够蛮不讲理的机会,自然选择了蛮不讲理。
酒舖木门被重重一关。
葛掌柜除了条看家护院的花舌老狗,再没有护身的法子,他急匆匆翻进后院酒缸,从听见动静,直到彻底消失,才浑身湿漉爬出来,他瞧见那些矮人浑身伤痕惨不忍睹,也再不顾那丁点积怨,难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脉搏。
死的不能再死了。
葛掌柜面色惨白,后悔刚才不该乱嚼舌头挑事,站到几名青衣人跟前,略微喘气道:“这些东西为祸乡里,死有余辜……我替大家伙儿谢过几位。”
青衣人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客套话不必再说,“特征是……老妪模样,曾被逐出此地,被日尊宗咸带去过西极,成为了九玄宫巫师,会性情大变,跟地上这群矮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不过那老妪摇身一变,反而匪夷所思的强悍,嗯,这种人,好像在西牛贺洲有个统一称呼,龙族。”
葛掌柜背脊发凉。
遇龙山,爨龙岭,这个地方若要说跟龙族没什么关系,那绝对是信口开河。
葛掌柜至今记得,打从儿时起镇子外就立有一块《爨龙颜碑》,乃是为纪念东丘亡故镇北蛮将军爨龙君所刻。
爨龙君,史书所载,东丘妖盟唯一一位龙族将领。
而青衣人口中的老妪,按年纪辈分来算,镇子上百姓都称呼她为龙君小姐。
那是个性子极好,脾气极差的姑娘。
性子极好,是对于守卫爨龙岭的龙君将军在世时而言,作为掌上明珠的龙君小姐,熟悉这里一草一木,对镇子所有乡亲都帮过点滴,而脾气极差,只因龙君被格虎城上一任老城主诛杀,噩耗传来,小姐悲怆至极,安耐不住心绪化作龙族真身。
龙族,不可大悲大喜,后来镇子百姓都知道了这一点,不约而同将龙君小姐视为镇子的最大威胁,暗地里想方设法要将小姐孤立,直到最后撕破脸皮无情驱赶。
麻绳总从细处断,可怜人总有可怜命。
葛掌柜叹了口气,对于“龙族”这两个字,他自然是耳熟能详,然而现在置身满屋血泊的处境,惶恐万分,他不得不怀疑起青衣人的动机来。
那个龙君小姐,又名叫桑姑的女人,确实会隔三差五悄悄回到镇子附近,在《爨龙颜碑》前磕头祭拜。
镇子百姓念起旧日爨龙君恩泽,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即便是暴虐多疑的格虎城老城主,都没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这帮南瞻人又图个什么呢?
葛掌柜摇头道:“呃,本地没听说过,有什么龙族巫师。”
葛掌柜眼神闪烁,却被青衣人按住肩膀,登时跪地,一双膝盖骨顷刻折碎,后者拖拽着他的发梢,摔入后院。
几名青衣将里外搜索一番,回来禀告首领:“是个鲧夫,其余活的,只有一条狗,七只老鼠,两处蚁窝了。”
“没有软肋?那兴许,就问不出什么了。”
青衣人摸了摸头上犄角,朝昏死的葛掌柜展颜一笑。
三日之后,酒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重新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