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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过了烟,聊完了天,看着王所长回去,王言笑呵呵的走到转角处的廊下的椅子那里,夏洁正闷闷不乐的呆呆的坐着。
方才王守一说了,张志杰在刑满释放人员那里找到了线索,带着所里人出去抓赌了。这是原剧里本就发生的事儿,不光抓了赌,还抓了李大为的亲爹回来,又小小的闹了一下。
也是在同一天,原剧里的那个吴大夫来找女儿,因为这个吴大夫要给女儿报失踪,夏洁让其先采血就不高兴了,闹了一阵子之后,夏洁跟着程所出去找孩子,最后在孩子的同学家里找到了人,夏洁又挨了一个巴掌。
当然这事儿还没完呢,吴大夫认为夏洁要求她采血是对她诅咒,所以接下来就是各种的投诉,又是12345,又是往省厅举报,相当疯狂,就是要让夏洁给她道歉。
夏洁一开始还挺着呢,后来也没办法,王所长都要所里的其他女同志替她去道歉了,她没办法,不得不去。这事儿的问题,就是在王所长,在宋局,在市局那边了,搞的好像警察多窝囊一样。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毕竟这电视剧拍摄的初衷,就是为了让人大约的了解一下普通民警,这本身就是有一种’正确’在内的。要是警察真能做到这個地步,人家一投诉就拉着一帮人去道歉,口碑怎么也不可能那么差劲。
夏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王言在身边坐下,有些无辜,有些委屈。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她,紧接着就皱起了眉,老不要脸直接上手摸着夏洁有些红肿的脸:“谁干的?”
夏洁激灵一下,本来就有些红肿的脸,更红起来,不仅红,还烫。她赶紧着拍开王言的手,低下头,晃荡着脚丫子。
不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不小心用自己的脸碰到了别人的手?那是够不小心的。”王言摆了摆手,笑道,“放心吧,咱们是警察,我能那么冲动吗?咱们要尽量保持冷静,保持客观。说说,我能不能解决不说,你说出来心情也好一些。”
“真没什么,就是快到晚上的时候,有一个女人过来……然后她要打孩子,我挡了一下,这一巴掌不是就落到了我的脸上吗。而且她还嚷嚷着不会就这么算了,要投诉我。挨这一巴掌其实我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我感觉有她这样的妈,那个静静肯定特别压抑。这就让我想起了我妈,想起了我的童年,有种窒息感。”
“明白了,就是你说的这个吴大夫跟你妈是差不多的情况,都是受了些刺激,影响了精神,有一些偏执。不过你别怪我多嘴啊,你自己的事儿都没搞定,还想着去给人家的孩子撑腰,你觉得现实吗?何况人家是亲母女,伱算什么?就算你有心,也该把你妈先研究明白吧?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突破?”
夏洁叹了口气:“她去青岛了,我也算是安静了一阵。不过也算是有进展吧,反正我现在态度坚定。以前吧,她总是说说就哭,把我爸扯出来,她一哭我就心软,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烦的很也没办法拒绝。不过现在好了,她哭我也哭,反正我就不同意。她给宋局、给所里打电话,我就不接她电话,就不回家。现在收敛不少了。”
想想自己的亲妈,夏洁糟心的不行。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了就能摆脱亲妈的控制。可是现在长大了,参加工作了,还是要不断的吵闹,很烦。
王言摇了摇头:“你应该给你妈找个伴什么的,她的精力转移了,也就不操你的心了,搞不好到时候她可能都想不起来你。”
这就是原剧发生的事儿,她妈在外面感情不顺了,回来就折腾夏洁。有这么个妈,是真的挺烦,虽然有原因,但也没那么可以理解,但凡是一般作都是可以理解理解的,实在太能作。
“我大姨跟我说过这个事儿,我也是同意的,剩下的不用我操心。这么些年她照顾我,跟我较劲,也辛苦了,我还挺愿意看到她再组成新家庭过自己的生活的。”
“也许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没有功夫搭理你,忽视了你,反而你又该失落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这可不是说说的。”王言笑了笑,转而问道,“真不委屈啊?”
……
“也有点儿吧,毕竟平白挨了一嘴巴,怎么想都不能当作没发生的。”夏洁的语气十分低落。
“按照你的形容,我觉得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肯定也是不好。估计家庭不幸,可能遭遇了婚变。不用那么惊讶,你分析分析啊,但凡家里有个主事的男人,找孩子还能用女人出头啊?你们刚才也没看到男人出现,更没听她说什么男人,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大概率就是受此影响,心气不顺,精神失常,把脾气发泄到身边人的身上。要不然你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就不愿意回家?现在就是揪着你的事儿作筏子,发泄她心里的不痛快呢。按她说的这事儿没完,我估计还真没完,搞不好明天她就过来要说法了。”
“不能吧?那也太无耻了吧?”夏洁表现的将信将疑,但实际上她已经信了。毕竟王言从来没说错过,另一方面她全程走访了新城奥府,尽管很多人没有见到,但仍旧与三千多人有过直接交谈,对此她有一定的认识。
“没事儿,来了也不用担心。她要是不来,明天晚上我就带你找她们家里去。这样的人,必须给她收拾住了。别的不说,光是现在那个叫静静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往外跑了就可见一般,这个问题要是解决不明白,她一趟趟的跑过来说她女儿失踪了,那像话吗?”
王言笑呵呵的,“这种人呐你最有发言权,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撒泼耍浑,咱们跟她上手段吧,还犯不上,更不像话,而且到时候她又该哭哭啼啼的说她多不容易了。明天我跟她聊聊就好了,不用担心。来,你转过来,我看看伤的怎么样。要是不重那肯定就算了,要是重,那就得拘她。”
“哎呀,真没事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夏洁还是转回了头,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王言又上了手,轻轻的抚摸着夏洁的脸庞。此时所里十分安静,他们在转角处坐着,背着灯光,只有些许昏黄的余晖光亮着他们二人的所在。安静,背光,总难免给人起些异样心思。
夏洁的眼神也不飘忽了,因为她被王言双手捧着脸,她只能闪着眼睛直视着王言深邃的眸子,那眸子比黑暗更黑,也就成了明亮,她看着王言明亮的眼。
感受着她脸庞的炽热,感受着她眼中的期待,王言终究不负人心,直接上嘴。
没有影视剧中演的,被拉长了时间的缓缓靠近,干脆,果断,热烈,直接。
安慰人的好办法,在没有解决的时候,肯定是转移注意力,让一件事取代另一件事,这同样也是引导视听的方法。王言深谙此道,更是老不要脸,这一手转移,这一手趁虚而入……
夏洁感觉云里雾里,身处云端,脚下无根。她感受到温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的身体传来反馈,发软发烫又发痒,像雾像雨又像风。这感觉令她抗拒,又让她沉迷。
打破他们暧昧热吻的,不是夏洁的肺活量,而是一阵该死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这让夏洁回过神来,赶紧的推开王言,并没好气的给了伸舌头舔上唇挑眉毛的老不要脸的王言一巴掌,还狠狠的剜了一眼,然后就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大口喘息。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夏洁瞪着王言:“臭不要脸。”
“你呀,就是嘴硬。”
“你赶紧离我远点,让人看到了怪不……”
“看到了有什么?还不让搞对象了?”
“我同意了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我认可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王言笑呵呵的用肩膀撞着她。
夏洁使劲的用手推着王言:“抓人回来了,你赶紧去帮帮忙,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快走吧。”
这是不好意思了,也是进展的太快,有些猝不及防,想要自己静一静。王言当然不会那么不懂事儿,揉了揉她的脑袋,便笑呵呵的离开了这里,只剩夏洁自己一个人抱着滚烫的脸,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乐的。
出了拐角,后院里已经相当热闹。几辆车停在里面,更多的车停在外面,一堆穿着警服、便衣的同志们押着人往所里走,乌泱泱的很是吵闹。王守一也已经颠颠的跑了出来,跟高潮问着详细的情况,李大为也听到了动静,正在帮忙压人呢。
本来李大为还挺开心呢,跟人打听着情况,也跟人说着今天他经历的情况,嘚瑟着又立新功,帮着把人往地下的留置室里送。但是如此走了一趟以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有些胖乎,留着寸头泛着白茬,还用被正铐着的双手捂着脸的亲爹李易生,李大为哪还有什么笑脸,直接就愣了在原地,直到他碍了事有人拍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才一回神,李大为就上去推了一把李易生,给这老小子推的一个趔趄,大声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呢?日子过够了,又没脸了是吧?”
“李大为!”王守一听到了动静,看着情况,没好气的训了一句,“你干什么呢?怎么能跟他们动手呢?你给我滚一边站着去。”
听到呵斥,已经红了眼的李大为闷闷的走到一边,抱着膀生气,当然也有担忧,毕竟他才被警告完没多久,亲爹就因为赌博被抓进来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影响的。
当然这是李大为自己想的,原剧中都演了,李易生没参与赌博,就是过去找人,虚惊一场,什么问题都没有。
夏洁也听到了动静,见王言站在那里看热闹,走过来站到身边,用肩膀撞着王言的胳膊,还给王言使眼色。
王言当然看懂了夏洁问询的眼色,对着李易生的背影扬了扬头:“李大为亲爹。”
“参与赌博啊?”
“李大为见着亲爹出现就着急了,上去就推了一把,让所长骂了一句。虽然是一起抓来的,但具体怎么样还得调查调查,现在肯定没办法确定。”
夏洁摇头叹气:“这可真是……”
王言没接这话,笑呵呵的问道:“不是自己呆着吗,怎么就出来了?”
给了一个白眼,并没好气的掐了一下王言的胳膊,便帮着去押人了。
“王言,你过来一下。”王守一跟高潮了解过了情况,对看热闹的王言招手,待其近前,他问道,“李大为怎么回事儿?”
“刚才那个是李大为的亲爹。”
王守一拧起了八字眉,看着在那里站着的李大为,最后还是一声长叹:“这一天呐,没个消停的时候。”
王言笑道:“不是还得调查呢么,再说要是政审的时候那肯定过不去,但现在他都过了那个阶段,入警都两个多月了,还有点儿功劳在身上,就算真赌博了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升官费劲嘛,可是所长,咱们讲良心话,咱们所有几个能有仕途?你帮着争取争取,我感觉问题不大。”
“要不你当所长得了,还争取争取。”王守一瞪着眼,一脸的没好气。
王言根本就不接话,一整就让他当所长,瞧不起谁呢,他要搞仕途,所长哪够啊……当即看向笑呵呵的高潮:“老高啊,赵子龙那边什么情况?”
“具体的他们也没跟我多说,不过死亡时间基本就是你去走访的那天,多余的我就不了解了。这案子市局接手了,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你就别操心了。有时间看看剩下的那三个案子,没事儿研究研究,你小子手段多,脑子活,说不准都能给破了。”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王言摆了摆手,“忙着吧,我干活去了。”
进到楼内,又新泡了茶,继续做着指纹比对,图像增强。连续做了两个月,力度是很强的,辖区内的小偷肯定是抓的差不多了。现在做的都是一些公司、商铺之类的,有人丢了东西,这种当然不好破,指纹太杂。不过王言也不管,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办法,人家既然提了指纹,拷了监控,那他就帮着做。
要不然他也没得做了,毕竟专业贼偷都进去了。平安市现在人流密集地方的偷盗抢事件已经快被打击没了,只是偶尔的来几个外地作案的,要是运气不好,跑到了八里河,基本呆不了三天。
现在他看指纹的水平相较于两个月之前,那可真是质的提高,效率高不说,高难度的也可以进行比对。只不过他在派出所,也没有那么多高难度的要他出手,一般情况下,基本十多分钟就能比出来一个。
忙活了一通,李大为耷拉着脸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言笑道:“不用担心,现在你爸是不是参与了赌博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参与了也没太大的事儿,毕竟你又不知情,没什么大问题。”
“我倒不是因为这个,就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李大为一脸的无奈、悲伤、无助。
“命嘛。”
“命啊……”李大为在那仰躺着,胡思乱想。
这时候,张志杰走过来坐到夏洁的位子上问道:“王言啊,我刚才听咱们所长说,枫丹八里的情况挺严重?”
“只要咱们尽快办案,并对那个物业公司进行打击,把那些被贪的钱拿回来,那就没什么大问题。”王言又重复了一遍。
“哎,那个小区的物业我也知道,这是我工作失误了,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以前我过去,不是没有人跟我反映这个情况,一直没重视。”
王言笑道:“张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咱们对物业又没有执法权,咱们这边嘱咐他们解决问题,人家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回头不搭理咱们,那不是也没办法吗。就是我发现了那个范世清可能赌博,又问了一嘴是不是挪用公款,他有些紧张,这才扯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再说那个经理估计也是今年玩的大了,输的多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动物业的钱。五十多万,不是小数目了。你放心吧,张哥,解决办法之前我跟所长都说过了,这两天他就着手联系,你这边跟着所长一起持续跟进就行。”
贪了五十多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个钱肯定是范世清拿大头,会计拿小头,业主委员会那边给一些甜头。按照枫丹八里每平每月两块的标准,户型从七八十到一百四不等,只取个中间值,算一百一十平,两千三百四十户,全部足额缴纳物业费也不到六百二十万。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一些说法,很多人不止是一年不交物业费,而是连年的不交,就那么跟物业对抗着,形势十分紧张,即便没找打手上门也快了,因为范世清已经输红眼了,那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所以按照这种情况来看,交物业费的应该不足八成,如此也就剩了不到五百万。如此再算上那个什么物业公司的高层领导用各种名目贪的钱,还要保证物业的正常运转,五十多万已经不少了。
这还是理想的情况下,事实上交物业费的很可能都不足七成。这是一个群体性的大事件,只有这样,才能让物业瞻前顾后,不敢乱动。要是人少的话,这样找事儿,搞不好早都开始上手段了,不让坐电梯啊,断水电啊之类的,这些要是不好使,可能真就得打上门去了。但是人多不行,逼的很了,把所有人都煽动起来,搞不好范世清得被愤怒的业主锤死。
张志杰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王言的肩膀,叹了口气,去地下室干活。
其实他是很失落的,因为他觉着他社区工作干的还不错,但是无形之中,这么大的问题在酝酿,在发酵,他能好受就怪了。不过另一方面也有江山代有人才出,一浪更比一浪强的感叹,纵观过去两个月里王言的表现,堪称传奇。等到真的走完了八里河近十三万人,那就是传奇。
王言只干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想着要伤害谁,但事实就是这样,人太优秀了也不行,总会打击别人。他中医大师能看出身体的异常,他多年练就的观人术使得人们无法在他面前说谎,他敏捷的思维,果决的判断,以及不怕问责的担当,如此种种,才使得他的工作如此出类拔萃,这全都是他近千年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积累。
都是王言的错,只怪他太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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