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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的。
在这一瞬，他倒是忘记了这个人就是对东方熙下手的人，反而觉得很想听下去，叶一鸣究竟还有什么说辞。
这下子他明白了自己的目的，原来他只是要个面对面的解释，哪怕是叶一鸣编的。
“确实，这大概是个比喻。我换个说法，你信因果轮回吗？”
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叶一鸣松了一口气，至少看起来，主角不是今天要给自己来一套狗头铡特惠套餐的，便继续说道。
“世间确实有轮回。”
这一点轩辕奇倒是承认，修行之人一方面摒弃轮回之说，一方面又其实都对这些说法深信不疑。
叶一鸣调整姿势站直了身体，食指轻轻敲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面，道：
“这其实是同个道理。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当年东方熙这个人物真的就在逍遥子煽动的伏魔计划之中死了，那么就不会造成更多的受害者——我说的这个说法虽然不是很好听……”
“你继续。”
轩辕奇比想象之中平静多了，这一点让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莲教教主，你师父星河的妹妹，星尘，就不会成为受害者之一。如果她没有那么残忍的过去，那么你师父，星河，就不会走火入魔。”
提起“星河”的时候轩辕奇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思绪似乎被这个名字拉得很远。
小时候追着星河后面问东问西的场景，星河如何细心地照顾自己，星河如何将自己从黑暗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的场景忽然在脑海里鲜明起来。
记忆翻来覆去涌过来，让轩辕奇有些窒息。
这时候身边的人没有了声音，轩辕奇有些奇怪，微微侧过身体去看他是不是还在，这才注意到原来叶一鸣停下了话头，等待他气息的平稳。
察觉到轩辕奇没有什么异样，叶一鸣这才继续说道：
“这只是一个插曲，我们假设，如果修魔者冲破封印的起因，是走火入魔的星河误闯了禁地……”
叶一鸣比划着手势，他说的也都是心证，只是为了让轩辕奇更加理解自己的动作，拿着星河当案例，更能够拉近轩辕奇对自己的换位思考。
果不其然，轩辕奇讶异道：
“你是说今日这一切都是——”
话音未落被叶一鸣打断：
“我只是一个比喻，没有任何证据。”
轩辕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东方熙在传闻之中劣迹斑斑，但是在他面前却是一个跟自己无话不谈，相处时间虽短却肝胆相照之人，就冲着这一点，他私心里并不希望将所有的错归咎在自己的生父上面。“我说的那个假设其实是节外生枝的事情，回到星尘上面。如果不是因为东方熙造出了一个癫狂般的教主姐姐，那么莲教说不定不会想找青龙蛋。如果不找青龙蛋，说不定不会有魔教灭了青衣门的说法。如
果青衣门没有被灭，血蚀剑就不会在江湖之中掀起腥风血雨，莲教不会明目张胆引人注目，说不定正派也不会因此暴露出太多的矛盾，而导致矛盾激化，最后上山围剿莲教。”
“你这说法……”
轩辕奇隐隐有些理解刚才叶一鸣说的蝴蝶的故事了。
“不过这不是我下手的原因，我不是这么高尚的人。你知道的，我并不会基于这种江湖大义、世界和平层面上的意义进行行动。”
讲到这里，叶一鸣也侧过身，向着轩辕奇那个方向道：
“阿奇，我生活的世界很小，真的很小。来来回回，我认识的人也就那些，能跟我走得近的，甚至无条件相信我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轩辕奇错开了目光，斜看着庭院里面小白终于储蓄了足够的力量，只见它后半身准备弹跳的姿势已经不耐烦到极致，于是纵身一跃，跳起来一把按住了很专注灰麻雀，小麻雀没想到背后突然来了个偷袭，
浑身的羽毛炸开，染上了火焰的颜色似乎下一刻就要化身成为火凤来一场神兽之间的战斗，却没想到小白张口一下咬住了它的脖子，这火焰的气焰还没有完全发出来，便消失了殆尽。
轩辕奇看着这两只小东西，感觉自己此刻也被叶一鸣掐住了喉咙一般。
他说的“无条件信任”他的人里面，并没有一个叫做“轩辕奇”的人。
“你可能已经没有印象了……或者你可能没有注意到……”
叶一鸣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有些遥远：
“那时候，我是莲教的人，苏樱也是莲教的人——而苏樱的养父，我实际上的师父，我生母名义上的师父——赤岩，为了保护我们，被正派[成功围剿]了。”
“正派”、“围剿”两个字听起来竟在这时候如此的刺耳。
刺耳到轩辕奇忍不住抬头来打量身边的人——仿佛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打量过这个人一般，便看见叶一鸣双眼之中一抹令人发颤的寒意透出来：“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