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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何咸不由想到了历史上王允最后跳楼赎罪的悲剧,不由一叹道:“就算有人承担,又有何用,难道还能让时光倒流,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荀攸和钟繇两人,他们虽然也是士人,但绝不是那些冥顽不灵、只会败事有余而不能成事的腐儒。事实上,两人相当有政治头脑、又懂得变通,否则,这两人日后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成就。
听闻何咸这一番话后,两人也不由对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何咸看到两人这幅神色,便又开口言道:“公达,你我之间也算神交已久,迁都一事上,你更是不偏不倚为了苍生黎庶效命。元常我虽为深交,但也知乃非常人,非一般腐儒能比。其实今日我等在此,从某
种意义来说殊途同归,都是为了天下的苍生。”
这话入耳,两人又不由颔首。
“说句心里话,在下此时其实十分欣悦,因为面谈之人乃二位。若王公在此,少不了又是一场不欢而散。”感情牌打得差不多了,何咸这里就抛出了自己的观点:“故而,我等此番要谋的,还是如何妥善处置陕县西凉旧部一事。至于蔡世伯一事,王公做得实在太过了,蔡世伯何其无辜,就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尤其昭姬才女,又因何要失去父亲?”
荀攸和钟繇二人颇为通情达理,并没有继续以朝廷大义来压何咸。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也做不了主,此番会面,他们就是要替王允来,探探自己的口风和打算。
故而,当何咸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时,两人也便借坡下驴。其中钟繇作为东道主和中间人,便开口道:“那依将军之意,陕县西凉旧部,当如何处置?若依将军之意赦免,那如何才能保证这支部队弃恶从善、归顺朝廷?就算他们归顺,那西凉军也与关东士人有着血
海深仇,朝廷当如何才能令其化干戈为玉帛?”要谈生意了,何咸自然又开始先抑后扬:“二位不是那种不通兵事的无谋之辈,自然知晓西凉军的战力,当今天下无人能敌。整个长安,算上王公、吕将军还有我,也未见得能顺利平息。更何况,就算能平
息,这天下哪能还经得起一场大乱?”
“故而,朝廷先行赦免,以安西凉旧部之心,虽是权宜之计,却也不得不行。如今董卓身死,牛辅并非成大事之人,故而这一权宜之计,暂时还是会有些效果的。”
说到这里,何咸又忍不住抿了一口酒,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组织着语言:“剩下解决办法,历来无非三种途径。”
“哪三种?”“一曰抚,二曰分,三曰平。”何咸伸出了三个指头,然后才开口道:“长安自董卓身死,宛如新生婴儿,脆弱无比,可西凉军若豺狼,吕布整日叫嚣着杀掉西凉人,简直便如一个粉嫩的婴儿手拿木刀挑逗豺
狼,孰不知那豺狼只一扑身,就能让他化为飞灰。故而,吕布的剿杀主张,断然不可行。”
“至于安抚,便是王公之前言过的‘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之策,得先给西凉军一个定心丸。如攻城时的围三阙一般,给西凉军一个活路,才不会使得西凉军狗急跳墙,反攻长安。”这时,何咸摁下了一个指头后,才继续开口道:“二分之计,就是需瓦解西凉军。董卓在华阴、陕县、渑池屯驻重兵,不分化可不行。牛辅不能成事,我等正可借朝廷名义,对其分化利用,由此,西凉战力
再减。”又摁下一个指头,何咸又言道:“最后,便是要平定了。西凉军中忠于董卓、罪大恶极的家伙还是有的,对于这种铁了心不服从朝廷的,或打散编入其它军伍,或就地解散卸甲归田,或明升暗降异地安置。
”
“假如还不行,那就要动刀了,此时西凉军经安抚和分化后,非但战力大减,更可为朝廷所用。如此一系列疗程下去,自然毒瘤根除.”摁下最后三个指头后,何咸才最后松了一口气,环顾荀攸和钟繇二人道:“这样,天下再无西凉兵,不过朝廷兵马尔。如此再召关东士人,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