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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公——拜见恩公!”张锐一踏出院门,就见一人抢上前来,欲行跪拜之礼。
张锐眼神也够快,一眼就看出果然是多年不见的胡汉山。他伸手一把拉住,大笑道:““汉山,真的是你呀。一别数载,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此人正是张锐在辽东平叛时结识的胡汉山,他此时显得异常激动,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走,走,我们屋里说话。”张锐拉着他进了屋。
落座之后,张锐上下打量了胡汉山一番,见他变化并不大,只是嘴唇上留起了一撇八字胡,显得比以前成熟老到了不少。
“不错,不错。一别多年,你已是官居六品。汉山啊,看来这些年你的官运不错啊。”
“这还不是全靠恩公当年的提携?小的这些年来一直没敢忘记恩公的恩情,只盼有一天能亲口向恩公道谢。今日得见恩公,也算遂了小的多年以来的心愿。”胡汉山真情流露,边说还边落泪。
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张锐。当年张锐率部到他的家乡清查叛匪与他相遇,他检举揭发了村里的叛匪,得到了张锐的宽恕。而后,张锐还采用了他献上的计策清剿了山里的叛匪,让他立了大功,成了桶岭县的代理县令。
最后又是因为张锐临走时对他说地一番话。让他坚定了跟随朝廷的决心,坚持留在桶岭县与叛军周旋到底,直到汉军再次收复桶岭县。正是因为他在平叛期间表现突出,平叛结束后,他才被朝廷破格委任为桶岭县的正式县令。
数年过去了,胡汉山靠着聪明、机警。加之运气不错,官职一直稳步上升。去年初,他升任兴府城太守之职,终于达到了六品官阶。
辽东叛乱前,他只是一个在家种地的庄稼汉,而今他却是一城的太守,想想都觉得恍如做梦一般。追根溯源,给予他这样翻天覆地变化的恩人非张锐莫属,因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之情。今日忽见恩公,他实在按捺不住满心激动、兴奋、急切地情绪。
张锐见他激动万状的模样显得很夸张。吃不准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表演给自己看的。心想,如果他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眼泪说来就来,这样的演技完全可以获奖了。
“汉山啊,我们说来也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恩公恩公的,还说什么提不提携的话,这样显得太生分了吧。”
“恩公啊,当年如果不是遇到您,如果不是您的时时提携,时时的教导,还救了小地一命。那里有小的的今日?对小地而言,无论多久,您永远是小的的恩公……”
“好了。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就不要再叫恩公。要叫就叫我的表字或是兄长,如果你再称我恩公,就请自便吧。”张锐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霸道十足,打断了胡汉山的话。
“这个……这个……”胡汉山抬头看了看张锐,心里感叹:如果不是早知眼前这个样貌威武、气势逼人的将军。就是以前那个印象中年轻英俊的中尉军官。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两个是同一人。不仅是外貌不符。就连性格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然兄长已经说了,小弟安敢不从?”胡汉山顺从了。张锐的话,他不敢不从。当年不敢,今天就更不敢,他对张锐有感恩之情不假,但恐惧之心也从未消除过。特别是这些年他听到各种关于张锐的传言,就更加敬畏他,没有一丝敢违背他意思地想法。
“这样才是对嘛。你一口一个恩公,叫得我浑身不自在,那我们还怎能叙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娶妻生子了吗?”张锐也不是故意要吓他,只是听他叫恩公确实难受。待胡汉山转了称呼之后,才露出笑容询问起他的近况。
胡汉山欠着身子回答道:“小弟五年前就娶妻了,现在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托兄长的福,这些年过得顺利,去年还混了个太守。”
张锐微笑道:“你还记得吗?当年我曾对你说,你聪明、有才干,很有前途。以后只要努力,就能坐上府郡高官地位子。今日看来,我的确没有看走眼,你还未满三十就已是六品太守,今后成为一州的巡抚也大有希望啊。”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胡汉山能有今日成就,当年的一句戏言成了现实。心里也暗称胡汉山有运气,不然以他的出身,哪能混到今日地身份地位。
提起当年之事,胡汉山眼眶又有些湿润,张锐当年不仅鼓励他,还为他取了现在地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也对他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去年,州府曾上报朝廷三个兴府太守候选人。三人中,胡汉山最为年轻,机会也最小,就连他本人也认为自己不可能被任命为太守。
可是没有想到,最终成为太守地却是他。后来他听人说,是自己的名字帮了大忙。可能是朝廷考评司的官员在看到自己这个名字时,想到就向张锐为他起名字时对他说过的那个意思,愿做汉家的一座大山,为汉家撑起了一片天。
所以,他今日能成为太守,也是张锐造就的。他感觉张锐就是他命中的贵人,自从遇到他,自己的整个命运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他把自己被任命为太守的过程如实地讲了出来,张锐听罢哈哈大笑。当年取名字,只是暗中在讽刺胡汉山地意思。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却成全了他,命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闲聊了一阵,胡汉山又请张锐出去饮宴。张锐当年虽然觉得胡汉山在镇压叛匪过程中的手段有些凶残、狠毒,但后来自己的行为与他相比,就更加凶狠、残暴了,所以当年有些看不起他的想法。而今已烟消云散。
胡汉山对他来说,就是当年的战友。老战友相请,他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随胡汉山一起出去痛饮了一顿,直到把胡汉山直接灌倒在桌子底下,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第二天,胡汉山又来相邀,请他一起出游。张锐也想再看看当年的战场,便爽快地答应了,把行期推迟了一日。带上家人。顺着兴水朝南一直到达桶岭镇,几乎把当年地战场都看了一个遍。一路走,一路与胡汉山谈论当年的战事。心情倒也十分畅快。
当夜在桶岭镇住了一夜,第二天六灵嚷嚷着要去安渡桥看看,说是要感受一下爹爹当年舍身奋战过的地方。而董小意和碧斯虽没有说话,但也是满眼期待的神情。
按说从津水上的汾杜桥走,路程更近。既然家人都想去看看安渡桥,张锐也就决定绕道过去,他也想去拜祭一番在安渡桥阵亡的李赐等部下。
胡汉山听说要去安渡桥,也坚持陪同前往。张锐再三相劝,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索性也随他了。
第三天到达安渡桥时。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张锐站在这座两百余米的石梁桥上,站在桥上的第二座桥屋后面,那个激战最为惨烈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千。
一样地石桥、一样的桥屋、一样浸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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