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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砍死三名贼寇,但是随之而来的两支流矢却将他重重击倒在地。就在此时,一个大浪击来,沙船一斜,罗威还在迷蒙之中就此滚下了甲板,被大江吞没。
随着宋吉安与罗威两人相继离去,赵当世身边只剩下两名官兵,三人竭力抵抗、且战且退,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已到了穷途末路。
“护紧主公!”
那两名官兵声嘶力竭地吼着,即便他们周边甚至连一个袍泽也没有了。船身剧烈颠簸,其中一名官兵甲胄一斜,从前襟忽地掉出一本红色的册子。他一个哆嗦,下意识抢上去捡,怎料才俯身,暗铳立响,正巧打中他脑门,血花迸溅。
附近贼寇瞬时拥上来争夺尸首,另一名官军当即大呼:“主公往后跳江!”说罢也顾不上赵当世是否依言而行,挺身扬刀径直舍生向前抵命。
赵当世回头一看,两步外滔天火光中,乃滚滚江水。身前不远,官兵搏斗处早是血肉横飞。“兄弟之情义必不相忘!”他一咬牙,心里为死难的赵营军将们默默念祷,正待翻过舷侧,纵身飞跃,却听“乓乓乓乓”一阵清响,斜侧里忽然有十余飞爪钩上甲板。尚自怔然,本昏明不定的江上遽现无数火把。却见白浪翻腾间,一草撇船疾行而来,船头一将高声喊道:“主公,快上船!”乃指挥后续船队递进的练兵营哨官广文禄。
草撇船属福船的一种,但船型亚于大福船、沧浪船,桨帆并用,航速爆发力大,多用于短距离冲锋,便于攻战追击,那十余飞爪正是从这草撇船抛出的。十余官兵上身赤膊,一边吆喝着号子,一边拉扯飞爪绳索,迅速迫近赵当世所在的沙船。
“主公当心!”
船梯架上草撇船与沙船之间,赵当世一脚刚踏上去,对面广文禄突然急呼。但听背后杀声盈天,不用看也知定时贼寇追上来了。
广文禄心急如焚,抬手一箭射翻一名跑在最前的贼寇,叱令船头官兵:“操炮掩护!”
草撇船船首固定了一门中型佛郎机正对沙船舷侧。时有官兵担忧道:“主公尚在前,一旦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广文禄怒道:“贼寇距主公仅十余步,不发炮后果一样不堪设想!”大吼一声,“发!”继而用喊得几乎破音的嗓子对赵当世道,“主公,属下一招手便跳江!”
赵当世喝应:“好!”
“好”字余音未了,便见广文禄同时招手,赵当世无暇细思,心一横双腿猛蹬,从舷侧鱼跃而下。正在此时,草撇船火光一亮,紧接着自后砰然大响,那佛郎机炮仰射打出的弹丸没有击中贼寇,却打断了靠舷的桅杆,桅杆风帆早燃火熊熊,仿佛火被子从黑空笼盖下来,将甲板上的贼寇尽数压在了火焰中。撕心裂肺的丧嚎声大起,赵当世只觉一股热浪推着自己后背也似,灸烤难当,好在眨眼落到水中,冰冰凉凉的清爽立刻袭遍全身。
广文禄急忙差人将赵当世救上船,一见赵当世悔恨道:“属下来得迟了!”
赵当世将湿漉漉的头发全撩到脑后道:“你若来早了,我等全军今夜全得葬身鱼腹。”
沙船的火势蔓开,已不可能再救。这时候,贼寇也发现了广文禄这支船队的突然出现,几艘网梭船很快绕过摇摇欲沉的沙船逼近赵当世所在的草撇船。众网梭船飞矢乱放,赵当世与广文禄猫着腰躲入船舱。草撇船船侧舷上装有毛竹护板,以防铳弹,贼寇的攻击毫无收获。船上官兵弃了飞爪,长篙点撑沙船船壁,利用反作用力向外围荡去。与此同时,赵营官兵另有几艘车轮舸穿插过来。
车轮舸两侧装有轮头数个,入水约一尺,需踩踏驱动轮头击水航行,速度远快于人力划桨,船面设有大梁盖板覆盖的板钉棚屋,下安转轴,通前彻后。贼寇箭铳短时间内无法打透棚屋,便驾网梭船提速冲撞,想要故技重施撞翻车轮舸进行接舷战。官兵不给他们这个机会,自棚屋空隙向外发射神沙、沙箭、神火等喷烟火器,先遮障了贼寇视线,旋即掀开船板,官兵分立两侧向贼寇的网梭船抛掷火球、发射火箭、投掷标枪等等。贼寇受阻,网梭船的攻势为之一滞。
随着赵当世座船半沉,赵营主力船队基本宣告覆灭,贼寇所有的游艇、网梭船等开始沿江铺开,对官兵进行仔细搜杀。情况报至舱内,赵当世对广文禄道:“可趁贼寇困顿,快速后退!”
广文禄点头答应,又问:“直接退回港口吗?”
“不!”赵当世睁目捏拳,“偏向东,转进镇港东面马口湖附近的草荡子。”
兄弟们的姓名要拿贼寇的血来偿,若就此退缩,此前的血战就失去了光彩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