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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泡在热水中，她却依旧寒冷。
唐茉茉觉得脑袋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场景越来越昏暗，她像是被吸入一个黑洞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当视线再清晰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黑色的空间，只有浴缸是真实存在的。
鲜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滴落，一滴一滴砸在她的手背上，她想要拼命抹去，鲜血却越来越多，连头发上都有。
她终于慌了，她拼命用水冲洗头发，但都无法洗干净头发上的鲜血，她听见妹妹最后在叫她姐姐，她想要见妹妹最后一面，但她不想要一身是血地吓到她，她要把自己彻底洗干净，她闭上眼睛，将自己整个沉入浴缸中……
莫翊霆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的手中还拿着给唐茉茉准备的干净的衣服。
他敲了好几次门，里面都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急的哗哗的水声，莫翊霆担心唐茉茉出事，推开门看了一眼。
浴缸里没有坐着人，水下面却有个人影。
那一刻，莫翊霆的心跳都要停了，他丢了手中的衣服，几乎是扑到浴缸旁边的。
水波纹下，是唐茉茉痛苦的面庞和蜷缩的身体，黑发在水中飘散，莫翊霆迅速抓住她的手臂，把她从水里拉了出来。
唐茉茉终于找寻到了空气，她大口地呼吸着，只听见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努力分辨就听见了莫翊霆的声音。
她听见莫翊霆大声地喊：“阿暖！你看着我！阿暖你不要吓我，阿暖……”
唐茉茉抬起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出手去，她摸到了莫翊霆的脸。
他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以前每次伸出手去，都会碰散的幻影。
“翊霆……”她扬起嘴角，轻声说，“你回来了啊，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这句话，令得莫翊霆怔住了，直到她昏倒在他的手臂上。
*
唐茉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身手摸了摸头发，头发是干的。
她怎么了？她不是在洗澡吗？
什么时候洗好，然后吹干头发钻进被窝的？
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正当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洗完澡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
莫翊霆推开门，一见唐茉茉醒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唐茉茉摇摇头，她望向莫翊霆：“我刚才……”
才说出三个字，唐茉茉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她想起来了刚才在浴室的时候，她看见的那些幻觉……
正因为她知道那是幻觉，心底产生的恐惧才越发让她害怕。
“你刚才昏倒了。”莫翊霆说，“医生过来看过了，说你可能是惊吓过度，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我……”唐茉茉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抓住莫翊霆的手说，像是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东昀哥……”
莫翊霆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他沉声道：“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翊霆，打电话给东昀哥，让他……让他帮我带上药过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