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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她找不到为英廉府洗脱冤屈的证据,只怕也要给娘娘带来莫大的麻烦。”
金二小姐之事,虽远远不足以动摇景仁宫的根本,皇上也不可能如何大肆发落十一阿哥,但对景仁宫的成见,必然是会不可避免地再次加深。
同皇上离了心,那才是最可怕的。
“是你太高估她了。”嘉贵妃却是道。
她眼中闪着一缕冷芒,徐徐地说道:“单凭她一人,冯英廉之事已足够她焦头烂额的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心思和手段来顾及其它。”
“娘娘的意思是……”
嘉贵妃冷笑了一声。
“怕就怕是那和珅,也要不识抬举地掺和进来了。”
亏她还一直觉得他是个擅于明辨形势的聪明人,眼下看,不过也只是个螳臂当车的蠢货而已。
……
马车行过最后一条蜿蜒的山路,终在山脚下的静云庵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冯霁雯被小仙扶着下了马车来,刚得站稳,抬头一看,便觉眼前一片翠绿之色。
仲春时节,正值万物勃发之际,静云庵门前的两株银杏树,树冠一日日地延展着,小扇子似的树叶层层叠叠地铺在枝头,时隔数日再来看,又已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冯霁雯站在树下凝神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被枝叶间洒漏下来的阳光刺得有些不舒服了,方才移开了视线。
她是自天牢看罢了老爷子之后再行赶过来的,故而眼下的心情,并称不上明朗。
而待见到况太妃之后,原本刚被调节一二的心绪,一时又不得放松了。
太妃病了。
且就躺在榻上,盖了条薄毯,微有些泛白的唇,和随意拢起的发髻,使精神看起来十分地不济。
“这是怎么了?前几日来,您不是还好好地?”约是觉得太妃不大会细致地回答自己,冯霁雯又转头向玉嬷嬷问:“太妃是何处不适?”
玉嬷嬷先是看了况太妃一眼,适才面色平常地答道:“起初只是偶感风寒,因未及时服药,这才加重了。眼下这两日正是病气儿最重的时候,待过了明日,应便能好转了。”
冯霁雯听了却不大相信。
风寒这种病,谁都会得,太妃往前也曾得过,可她就没瞧见太妃哪回染了风寒之时,竟会这般‘放纵’自己的,不仅松懈了穿衣打扮,竟连见人都干脆躺在了榻上不起身了。
“当真是风寒吗?您可别瞒我。”这须臾间,冯霁雯已脑补良多。
“谁有这个闲工夫瞒你。”太妃瞥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冯霁雯听完松了口气,悻悻然地“哦”了一声。
这鼻音重得,确是重度风寒无疑了。
而至于况太妃何故会因这区区风寒便置往日‘头可断血可流,形象不能抛’的原则于不顾,确有着其它的内情在。
净槐死了。
这是小茶从厨房的仆妇口中得来的消息。
冯霁雯有些惊愕。
“净槐本也被太妃养了十余年了,在猫儿的年纪里算一算,这日子确实是该到头儿了。”小茶叹道:“可当真没瞧出来,太妃私下里竟是这般地重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