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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耳参加比赛的前一天,是梁尔群出院的日子,墨卫东带领全家人接他出院,还要摆一桌酒席,被梁家人拒绝了。
墨卫东穿着便装,普通得像个邻家老爷爷,他又让墨锐道歉。
墨锐看见梁尔群时,仍有些害怕,缩在贺兰君怀里,弱弱地乞求原谅。
这一次,梁尔群的气愤消失一大半,淡淡地看着他:“墨锐,你奶奶的手受伤流血,你心疼么?”
墨锐乌溜溜的小眼睛瞄向贺兰君的手掌,她手掌心仍贴着创可贴,正是周倩蓉回国当天弄出来的。
因为不小心沾了水,伤口到现在才长好,留了几个难看的伤疤。
他点点小脑袋:“心疼。
奶奶手疼,我也疼。”
梁尔群也点点头,幽幽地说:“我被你烫到眼睛时,我以为自己会疼死。
后来手术时,打了麻药,我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我知道他们把我眼皮和脸上烫烂的腐肉割下来。
我整张脸都在流血,血从脸上和眼窝里流到头皮上,流到脖子里,又黏又烫。
你不知道那种恐惧吧?那会儿,我以为我的血会流光,我以为我会被自己吓死。”
梁尔群有一把好嗓子,声线迷离惑人。
曾经做过声优。
他压低了声音,表情平静,声音却格外生动,像是在讲述鬼故事。
不仅是墨家人,连梁家人都打了个哆嗦。
梁母捂住嘴,小声啜泣。
白小雅抱住梁尔群的手臂,浑身寒颤。
莫晚晚汗毛倒竖,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墨岩廷搂住她,搓她的胳膊。
墨卫东沉了脸,贺兰君的眼风刮了一眼莫晚晚,死死抓紧墨锐的手。
墨锐抖了半天,终于哭出声,打着嗝儿说:“对不起,梁叔叔,呜呜呜,我知道错了……”
贺兰君抱住墨锐,把他的小脑袋揉进自己怀里,惭愧地开口:“梁先生,让你受苦了。
锐锐有错,也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教好,没管好。”
莫晚晚作为墨锐的“长辈”
,还是当初在场的“长辈”
,不得不跟着说:“梁先生,是我没看好小孩。”
这回梁尔群没再说什么,仔细看了眼墨锐,就不再吭声了。
墨卫东叹口气,和梁家父母赔不是,聊聊梁尔群的将来,墨岩廷再次做了很多保证。
莫晚晚想到婆婆意有所指的话,身上一阵一阵发冷,悄悄出了病房。
她在楼下院子里转了圈,墨岩廷打电话找她,刚走到楼上,有一位身穿狱警制服的人拦住她。
“请问你是莫晚晚小姐么?朱艺萍请你去她的病房。”
“朱艺萍?”
莫晚晚惊讶。
进了戒备森严的病房,莫晚晚还有些回不过神。
那名狱警说,朱艺萍在监狱里跟人打架,有一名女囚犯抄起吃饭装菜用的铁盆,打破了她的脑袋。
所以,朱艺萍住院了。
“我在窗口看到是你,没想到真是你。”
朱艺萍脑袋包成粽子,看见莫晚晚时,居然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莫晚晚客气地问:“我是来探望……朋友的。”
“你一个人?”
朱艺萍问。
“还有我老公。”
莫晚晚这么答。
朱艺萍眼中的嫉妒没有刻意掩饰,咬重她的名字,一字一顿:“你真是好命,莫晚晚。”
莫晚晚对朱艺萍没有好印象,朱艺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她抿紧唇角,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走了,我老公在叫我。”
“莫晚晚,你很会气人,明知道我嫉妒你嫁给了墨岩廷,你还是句句提他!
你以为墨岩廷真的很爱你么?你个傻瓜!”
朱艺萍忽然嘲弄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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