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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继续收拾起东西来。
“姑娘,你早上带出去的鎏金手炉呢?”
宋如锦一拍脑袋,“忘了跟你说,我今儿瞧见一个人冷,就把手炉送给他了。”
疏影一听急了,“那个手炉是刘老夫人给的,原也是御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没事儿。”宋如锦轻飘飘地摆摆手,“回头我再向外祖母讨一个便是。”
疏影也是没辙,只好追问道:“姑娘把手炉送给谁了?”
宋如锦本想同她们讲讲今日的经历,但想到那段时间是瞒着周嬷嬷偷偷溜出去顽的,顿时一句也不肯多说,只推说道:“送给路边的乞儿了。”
此事就此作罢。
夜渐渐深了。
靖西王妃走进屋子,侍女上前替她解下披风,轻声道:“王妃,世子已经睡下了。”
靖西王妃微微颔首。借着昏暗的烛火,看见案上摆着一个手炉,心中讶异了一瞬。她记得他的儿子,靖西王世子徐牧之,素来是不爱用手炉的。
她提起手炉看了一眼。
“王妃,”侍女小心翼翼地提醒,“世子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能碰这个炉子。”
“嗯?”靖西王妃挑起了眉。
侍女硬着头皮解释:“世子回来之后就一直捧着手炉,特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许碰……当然,您是不算在内的。”
镂空鎏金的手炉,炉身上精心刻着松竹梅岁寒三友的图案,炉底有一方篆印,上书“大夏永平年制”——是禁中的东西。
靖西王妃问着一旁的侍女,“秋蘅,世子今天去哪儿了?”
秋蘅道:“早上世子说要去京郊赏梅,骑上一匹快马就走了,至酉时方归。”
京郊赏梅,应是去华芳林了,这手炉八成也是福阳长公主给的。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靖西王妃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走到半路突然顿住了脚步。不对啊,今天福阳公主设宴,华芳林都是京中各家的女眷。
靖西王妃反应过来。
她折回去看了一眼手炉。宫中赏赐均有记载,仔细探问一番就知道这手炉是谁家的了。
次日清晨,宋如锦去给老夫人请安,正好听见老夫人和刘氏说起进学的事:“衡哥儿也不小了,该给他挑个先生,好好学几年,说不定还能赶上后年的秋闱呢。”
“是该请个先生好好教导,亏他还是个爷儿们,镇日畏畏缩缩的,上不了台面。”刘氏应承下来,神色嫌弃得很。
“再如何不肖,也是侯爷唯一的儿子。”老夫人瞥了眼刘氏的肚子,“你要再不争口气,就等着认衡哥儿为嗣子吧。”
刘氏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姑娘来了。”老夫人跟前的采杏打起帘子,“外头冷,姑娘快进来坐。”
刘氏郁郁的神色一扫而空,含笑朝刚进门的小女儿招了招手,“来,锦姐儿,坐娘身边。”
宋如锦乖巧地行过礼,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老夫人道:“看见锦姐儿我倒想起来,几个姑娘也该聘个西席,好歹认识几个字,不至于当个睁眼的瞎子。”
“慧姐儿一直有人教着呢,至于锦姐儿云姐儿……我回头和二弟妹商量一下,让两个姑娘在一块儿学,一来彼此能作伴,二来也能省一笔开支。您看呢?”
“你决定就好。”老夫人见刘氏提都不提宋如墨,也心照不宣地避开了她。
一个庶女,能有多大的造化呢?
隔了几日,义安侯夫人张氏来访,刘氏就同她说起了这回事儿:“大嫂见多识广,知不知道京中哪里有合适的教书先生?聘到府里长住要多少银子?”
张氏一听乐了:“哎哟我的姑奶奶,这都快过年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找教书先生?”
“急倒不用急,过完年再找也行,是替衡哥儿找的。这先生学识好不好不要紧,但一定要有名望。”
张氏明白过来。宋衡是陈姨娘的儿子,刘氏巴不得他不要读书。但府中上下盯着她这个主母,她又不能不给人家聘请教书先生。既然一定要请,那自然请个学问一般般的就好。至于先生的名望,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好让别人知道她这个嫡母不曾苛待庶子。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别的事上。张氏道:“这几日靖西王妃一直往府上跑,还总让我把小辈们叫出来见一见。我都怕了,她别是看上我的梦姐儿了吧?”
刘氏忍俊不禁,“前几日你不还说王妃托你说媒?可见啊,她挑来挑去,还是觉得你女儿最合心意!”
张氏捶了一下刘氏的手臂,“快别说风凉话了。你还真别说,之前我还觉得靖西王世子仪表堂堂家世殷厚,是不可多得的乘龙快婿。现在轮到我自己了,我就觉得那世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顽劣又没个定性。我还听说他脾气不好,特别喜欢砸东西,身边服侍的人都战战兢兢的。”
她说到这儿,仿佛下定了决心,“不行,我得带梦姐儿回扬州老家避一避,等那世子的亲事定下来再回盛京。”
“哪需要这么担心,你直接跟王妃明说不就成了?”刘氏笑道,“你就说你舍不得梦姐儿,要把梦姐儿留到十八岁,看王妃还敢不敢跟你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