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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声音撕心裂肺恸人心肠。
苏慕天死死搂住她,任凭她拧掐踢咬。听着她惨痛的哭喊,看着她立意求死的神情,苏慕天心疼不已,发自肺腑的劝慰道:“方姑娘!方姑娘你听着:我并不知事情是怎样的,这许多年来你不说我也从不敢问。——倘若那是未愈的伤疤一触之下会痛的无药可医的!但今日他们提了头,我才敢说,方姑娘,我相信你为人是清白的,什么‘抛女’什么‘私奔’我绝不信一字一言!当然,在世上还有许多人相信你,像楚雁,像雪儿,他们不能没有你,你不能为了过去的事而扔下他们,让他们伤心啊!”
苏慕天一字一顿重重的大声说道:“正因为如此,方姑娘,你才要好好的活下去,等着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你想,如果现在你死了,江湖上的人会怎么传?”
方美慧慢慢的不动了。“是啊,若此刻一死,这骂名也就生生坐定了。人们会说我是被人骂的羞活于世,会说我突然悔悟以死铭志,会说我……,总之,绝对都不是好话。——难道,我要背着骂名赴黄泉?”
大雨兀自下着,苏慕天抬眼环视,见左方有一山洞,遂抱起方美慧道:“雨太大了,你身子又弱,先到山洞躲一躲!”
方美慧任凭苏慕天抱着。她感到了一阵温暖与可靠。自从无情山那夜以来,十六年了,她一力承担着所有痛苦和屈辱的折磨,太孤单也太疲惫了。背负的伤感太多,心酸就会越多;不敢触及的往事越多,无法打开的心结就越多。而此时,方美慧任凭苏慕天抱着,一如十六年前,就像汪洋大海中、波浪翻滚里的一叶扁舟靠到了岸。
方美慧听着他的话,多半是世上为数不多的、相信自己清白的人的话,心头涌上了无数的感激和欣慰。——却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害羞,毕竟幕天是大人,已经不在是孩子了,被他抱着……,幸好我们是母子,想至此,方美慧又安心了。
山洞小的仅容一人坐卧,却铺着干干净净的枯草,似是有人居住。方美慧悲极痛哭又淋了雨,不觉有些昏昏沉沉,朦胧中只觉苏慕天将自己轻轻放在地上,便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苏慕天铁青着脸冷冷走近,方美慧喜道:“龙智海!”可苏慕天一拂袍袖,转身就走。方美慧叫道:“龙智海!龙智海!带上我一齐走,别扔下我一个人!”却越追越远。方美慧正在着急,见女儿苏凤倾领着一大群执刀拿剑的人走到面前,苏凤倾一笑,甜甜喊了句:“娘!”
方美慧狂喜的扑上前搂住她:“乖女儿!娘的心肝!娘整日的想你,就盼着你能喊声娘!”一头说,一头伸手爱怜无限的抚摸女儿的秀发,忽巴喇的看清所抱的人竟是苏慕天!苏慕天笑道:“寥姑娘,你抱我作什么,我爹在那儿呢!”他伸手一指,方美慧回头看去,并没有人。接着苏慕天也踪迹不见了,空荡荡的野地中杳无人影,冷清的瘆人。
方美慧惶恐地喊道:“幕天!幕天!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