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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林外,靠近正殿的左侧有座染香亭,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玹玗并没有弹奏曲子,只是简单得拨弄出几个音调,在这静谧的岛上已显得格外响亮。
曲,已成幽冥之音,她不能在此时用,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折一枝红梅,放在琴旁,映衬着石桌上的白雪,纵然有再多诗情画意都无法表达这韵味,只可惜少了一壶清茶。
“凝霜寒夜汀凘,梅掩相思,心绕千丝。生不分离,死亦相伴,怨叹魂痴。莫问花开香几度,岂知残红谢何时。圣念无私,俗念藏私,君念之私,妾念存私。”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玹玗眸底一亮,声音幽柔地念出这首词。
这是当年敦肃皇贵妃病重时,在琉璃殿中写下的遗作,其中有对晴岚夫妇的叹,也有对雍正帝的怨,还有身不由己的无奈。
年晨受专房独宠,可由这首词中猜测,真正受宠的未必是年晨本人,而是那层刻意制造出来的虚假表面,是她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
“是谁在那里?”雍正帝身边只有年老的嬷嬷行走,所以琉璃宫不应该出现小宫婢。
在此之前,雍正帝是否记得玹玗的长相,不得而知,便是有些印象,在这阴暗的清晨也难以看清。
“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立刻旋身跪下,玹玗始终低着头,更不敢抬眼。“奴才玹玗,惊扰皇上,但绝非有心,只是一时感触,才会擅自走到这片梅林。”
雍正帝冷厉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怀疑地问道:“刚才那首词是谁教你的?”
“回皇上的话,是奴才的额娘所教。”虽然雪地寒凉,玹玗任然恭敬跪着。
“可知道这首词的名字?”雍正帝低眸,又多瞧了她一眼,听着丫头的声音,倒也不像是那装神弄鬼之徒。
玹玗点点头,规矩地回答道:“奴才听额娘提过,此乃蟾宫曲的配词《心丝》,是当年敦肃皇贵妃所留之遗作,就是在这片寒梅下的感悟。”
“应该是你义母的遗作。”雍正帝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
“奴才贱名,不敢高攀敦肃皇贵妃。”玹玗忙不迭地磕了个头,告罪道:“奴才乃是罪臣之女,绝不敢沾污皇贵妃娘娘的尊贵身份。”
“大清早,岛外送膳的船都还未到,你如何会在此处?”雍正帝不动声色,可目光却彷如利剑般直视着她。“不用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奴才叩谢皇上不责之恩。”玹玗再次磕了头,缓缓站起身, 将刚才对苏培盛说的那番话,又再次讲述一遍。
“收拾杯碟器具确实是由宫婢负责,可打扫大殿乃是太监们的差事,怎么会安排你一个人做?”雍正帝蹙眉望着她。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说今日也不能顺着原先的安排进行,一切只有看运气。
雍正帝虽未继续那首词的话题,但她却可以尝试再把话题引回去,只是不知道雍正帝会不会接话。
玹玗把头垂得更低,声音微弱地说道:“原是有两位公公和我一起打扫,可没多久,隐约听到一阵琴声,奴才回过头时,就不见那两人了,但手上的差事不能扔下,只好独自完成。”
“哦,什么琴声?”雍正帝半眯着危险的双眸。
“这几日,每到入夜就都能听到,奴才也是因为那曲子,才想到《心丝》这首词。”玹玗半握的掌心已满是汗水,她觉得自己就像走在悬崖边,由于不敢抬头,无从观察雍正帝的表情,也就没法猜心,更没法推测计划是否能成功。
“你随朕进去,朕有东西要给你。”雍正帝眸中闪过一丝冷笑,率先转身走回正殿,停在了东暖阁封闭的门前。
玹玗心里七上八下,雍正帝没有搭腔,无法按计划进行,期盼落空徒留茫然。
此时,苏培盛领着摆膳太监进来,见到玹玗站在君王身侧,神情平淡竟无半点诧异。
雍正帝指着东暖阁,淡然地看着苏培盛,命令道:“把锁打开。”
此处就是年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尘封的华丽寝室内,萦绕了多少挥之不去的仇恨?
东暖阁终年锁闭,唯有在年晨的冥寿才会开启清扫,所以室内的一切陈设,还保持着雍正三年冬月二十三日时的模样。
玹玗听命跟着进去,而苏培盛却只能守在门口。
指着灰尘满布的妆台,雍正帝说道:“把那个妆奁打开,里面的一个金星紫檀木的小盒子,你将它取出来。”
玹玗就算有一万个心眼,也算不到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能遵命行事。
但是,她仍然怀着无数好奇,一个病入膏肓的妃子,移居此处和等死无异,为什么还要带着妆奁,难道是为整理遗容而用?
且年晨过世已快八年,雍正帝居然还记得妆奁中的东西,难道是和她有关,或是和她额娘有关?
木盒方方正正,还有些坠手,玹玗估摸着,里面应该不是翡翠,就是金器。
手捧木盒高举过头顶,玹玗虽没下跪,却敛眸垂首恭敬说道:“皇上,木盒奴才取来了。”
“你打开看吧。”雍正帝视线扫过盒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几乎不可见的浅笑。“这东西是给你的,不过迟了将近八年。”
玹玗惊讶的偷瞄了雍正帝一眼,面色平静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盒中守着一副工艺精湛的金项圈,还有一个金镶雨花石坠,正面的天然石纹好似一只金凤,背面则刻着几个字:赠给爱女玹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