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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党诬陷。”玹玗冷笑了两声,弘历有意重新起用,但杨名时年事已高,定然不会外放。“此人品性如何?”
骆均想了想,“记得老爷说过,他刚正不阿,还不畏权贵。”
“此人在云南七年,京中并无产业,皇上招他回来,定会赏赐宅院。”玹玗眸中闪过慧黠笑意,冷冷一勾嘴角,吩咐道:“打听着,若是他的府邸招请家丁婢仆,能安排几个自己人进去是最好,不然就拿银子收买几个。”
“莫非格格是想……”骆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阿玛不能白受冤枉。”玹玗眸锐寒如冰刃,冷声哼道:“皇上虽不待见鄂尔泰,却不能立时剪除,毕竟是雍正帝留下的辅政大臣,就算寻得到罪名,还得有不怕事的人下手。”
骆均忙劝道:“格格,这事情太过危险。”
玹玗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就算我不对付鄂尔泰,他也不会放过我,不如以攻为守。”
见她如此决绝,骆均只能点头应下。
马车到东华门已是未时,一路走回慈宁宫,不少太监宫婢都以古怪的眼神偷偷瞄着玹玗,就像见到妖物似的。
刚到慈祥门,欢子从养心殿出来,惊讶地问:“姑娘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重重踹了欢子一脚,李怀玉斥道:“姑娘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你批准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欢子慌忙摆了摆手,“皇上今天动大气呢,早朝快午时才散,别说用膳,到现在连口点心都没吃,庄亲王、和亲王、还有鄂尔泰大人,这会还在养心殿议事。”
“说说,什么情况?”李怀玉一早就去了畅春园,没在朝堂上站班。
欢子抓了抓后颈,吞吞吐吐半晌才说道:“户部尚书弹劾王士俊大人,说他借开荒为名,加派钱粮赋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后来扯到田文镜大人,但奴才没听清。”
李怀玉颇感无奈地叹道:“废物,在养心殿当差这么久,连风声都听不明白。”
“行了,你也别骂他了。”玹玗唇边抿出一抹轻笑,对李怀玉叮嘱道:“让内御膳房备好点心,等几位大人散了,赶紧劝皇上吃点东西。”
“姑娘既然回来了,劝皇上用膳的差事当然得劳动姑娘。”李怀玉嘻嘻一笑,打发欢子去内御膳房,又道:“一会儿几位大人走了,奴才就过去请姑娘。”
“你就捡懒吧。”玹玗笑着睨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慈祥门。
雁儿一推三所殿的院门,小安子立刻从房内迎了出来,莲子笑着把安大娘做的包子递给他,又调侃他生日那天得请客。
小安子也不与她们玩笑,反而眉头紧蹙,低声自责道:“奴才没用,让人偷偷溜进来陷害姑娘。”
玹玗眸光一凛,问道:“那白梅树下有什么东西,你知道了?”
“近日宫里都传开了,说是慈宁宫有邪物。”小安子望了望白梅树,又道:“刚刚还有个脸生的小太监,把奴才骗到隔壁东宫殿,回来时就发现那一块土被人动过。”
“起来吧。”让雁儿和莲子把他拉起来,玹玗笑着低声问道:“五爷在这院子住着,他是不是让你别动那东西?”
看着她们三人的神情,小安子顿时有点懵,抓了抓脑袋,“是啊。”
“这事姑娘早就知道了。”雁儿笑了笑,“所以和五爷一起玩了这招请君入瓮。”
“你无需自责。”玹玗淡淡笑着,如今小安子的家人都在郭络罗府,对他也就不必再有任何隐瞒。“你们都跟我进来,有些事情吩咐你们。”
听小安子说了各种版本的谣言,玹玗不得不佩服那些人编故事的能耐,若是放在市井茶楼,绝对是说书人才。
“可有一点说不通啊。”莲子侧着头,问道:“既然宫里都传开了,小安子是姑娘的人,按理说应该会帮着姑娘把罪证毁掉啊。”
“说得通。”小安子忙解释道:“宫里人只传是在慈宁宫看到邪物,又没说明是在哪一处,且这种下咒害人的事情,非心腹不会相告。”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雁儿惊诧地盯着他。
小安子娓娓说道:“你们忘了?太后上徽号的前一晚,和亲王就在那白梅树下,过了两天奴才又见他在那边埋东西,宫里风言风语传开后,奴才就掘开瞧了一眼。”
他记得那天晚上挖到小棺材时,弘昼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吓得他还以为会被灭口,哪知弘昼只吩咐他把东西埋回去,什么都别说,等玹玗回来他就会明白。
玹玗垂下眼帘,沉默片刻,眸中忽然闪过寒光,邪魅地笑道:“雁儿、莲子你们去御药房,随便领些香料,不够一个时辰别回来;小安子,你去内务府要些茶叶,也是一样,不到一个时辰别回来。”
雁儿微微一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躲在崇禧门,我只瞟到一眼,像是那个康祥。”如果真的有人想嫁祸她,定然会选择立刻动手,这样故事才合情合理。“今天就是最好的人赃并获之时。”
“哦,我明白了。”雁儿猛然一点头,“姑娘一回来,听到宫里的风言风语,心里有鬼,害怕东窗事发,所以立刻把我们都支开,然后把罪证销毁掉。”
“是啊,若到明天就说不通了。”莲子也恍然了悟地附和道:“真是姑娘所为,不立刻解决,难道还等人来抓不成。”
玹玗唇边含着一丝冷笑,望着窗外落英缤纷的景致,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趣。
六宫中藏着一条毒蛇,心思比甯馨和佩兰都更缜密,而她竟不知是何时招惹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