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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了,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两人重逢时会是怎样的光景。她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心如止水地面对,不再因为他牵动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她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心脏的位置一阵阵抽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过去那些深埋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像是电影画面一般,一幕幕在朦胧的泪眼中飞速掠过。
过了这么久,她的心还是会因为他而疼痛。
林若亚赶紧低下头,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匆匆转身走到店门口,掏出钥匙开店门。
她的手在不停颤抖,试了好几次才把钥匙对准钥匙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灼热得几乎能将她的背部烫伤。
此刻,她只想躲进店里,躲避这道视线。等到他离开之后,她再回去。
她不停安慰自己,也许……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毕竟那么多年了,他们从未有过联系,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店里一片漆黑,林若亚摸索着在进门靠左边的墙上找到了开关的位置。
“啪”地一声,白炽灯闪烁了几下之后亮起。
她想要去把店门重新关上,可就在转身的那个瞬间撞上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个人影。
“啊!”她不自觉地惊叫出声,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不停地拍着心口。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店里买东西?
可等她看清楚来人的长相时,她整个人像是瞬间冰冻了一般僵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夏致远的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他站着一动不动,深沉如夜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了几下,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她面前,他是自责的,是愧疚的。
他知道,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
十几年来他一直默默躲在暗处看着她们母女,一直默默地保护着她们。如果不是徐长青的出现,他可能还会继续这么下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都在竭力压抑着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
终于,林若亚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这位先生,我们店已经关门了,请你离开。”
夏致远的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艰涩地吐出了一句:“小亚……”
听到他这样叫自己,林若亚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全身骨架都在颤抖。
那时他们热恋的时候,她最喜欢听他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叫她的小名。
可是现在这两个字,带给她的只有无止境的心痛。
“我们……能好好聊聊吗?”夏致远见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又鼓起勇气问道。在商场上杀敌斩将、杀伐决断的他,此刻却完全没有了那一股王者的霸气,全身上下都透着不自信。
他害怕,被她拒绝。
果然,林若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现在……请你离开,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说完,她伸手关了电灯开关,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夏致远看着她的背影,全身血液都在那一刻涌上头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痛苦地低喃了一声:“小亚,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