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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了。买完了簪子,也不要在外面吃饭,拉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怀池就赶快回了家。
到了晚上,阮绫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邵曜邀请函上那句话绝非无的放矢,而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从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苏榴的年轻皇帝邵曜。
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回到了过去?
他为什么不让苏榴进宫?是后悔了,还是……?
……
思绪纷至沓来,阮绫失眠整晚,至第二日也仍旧神思困顿,精神恍惚,反应迟钝。这一天便是中秋了。
因是中秋,一大早的,跟时老爷一辈的时家二老爷、三老爷都带着一大家子来了。阮绫作为新妇兼长房长媳,还要把每个人都认全了,跟每个人都打好关系,也是强撑着,终于到了中午。
按照习俗,也是按照时夫人对她的看重,便由阮绫持刀切那一整块大月饼。阮绫看起来十分稳当,拿着一把与前日相仿的刀,咚咚咚、切切切,切成了,便由阮绫亲手端着盘子分给这家中的十九个人。
分到最后,算上她自己的,竟然盘中还多了一块……
她居然切了二十块?
阮绫纠结地看着盘中这多出来的一块,懵了。
大家也都静静地看着她,虽然十九块是不好切,可是真的切出了二十块,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正值尴尬之际,还是时怀池反应最快,他夹起托盘中的那块五仁月饼,放到了自己盘子里。他素日里秉正持重,上辈子被砍前也遇过一些落井下石闭门不见之类的不平事,而今待一些人便是淡淡如水,以至隔房的几个弟弟妹妹觉得他难以亲近。
今日却笑了,对众人说:“这是个好兆头,说不定明年,家里又要添人口了。”
时夫人一听,也笑着打圆场,“正是,你们俩早些生个孩子,我就开心了。”长辈也好,同辈也罢,都很捧场地顺着话说,顿时便解了阮绫这多切了一块的尴尬。
阮绫放下盘子,夹起了自己那块最后的五仁月饼放到小盘子里。微微低了头,仿佛是害羞。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不过是心虚不好意思去看时怀池罢了。
自己晚上竟还要去见邵曜……阮绫想来想去,趁着时怀池坐到了自己身旁,便与他道:“我听说第一楼旁边今晚有燃灯活动,晚上一起去吗?”
阮绫竟然又主动对他示好,时怀池有点意外。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好。”
阮绫便朝他笑了笑,低头咬了一口五仁月饼。
……
呔,果然难吃。
她偏头去看时怀池那一盘,他正尽心尽力艰难地消灭着自己那块多切了的五仁,吃得很慢,但眉头没皱一下。
这块月饼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吃完的,阮绫皱着眉吃完了这块月饼。回头看看时怀池,也啃光了一块。还剩一块。
实在是为难他了。
阮绫往时怀池面前推了一杯清淡桂花酒,以解月饼之腻。
时怀池接过了这杯酒,一口喝下了。又眼盛星辉盈盈笑地将空杯子推到阮绫面前来,好似示意她再给自己倒一杯。
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阮绫瞥他一眼,把酒壶整个儿推给了他。
阮绫不可置信地飘到了房梁之上,居高临下地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换了个角度,还是只能看到一片金光。阮绫当即从房梁上飞下,想要凑得看得更近一些,未至近前,却又被那道虚虚的光芒稳稳地推开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阮绫接近。
这一层一层漫射出来的金光,也逼得阮绫无法看清苏榴到底是如何操作的,等这光芒变弱一些,阮绫就看到兀惕身上的青紫已然尽褪,恢复了正常的肤色,身体看着比先前更健硕了。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兀惕自己拔开了身上的剑,坐了起来。
若非亲眼所见,便是有人告知阮绫,她也不可能相信天底下还有这种事!
阮绫从来是不信邪,只信自己的人。
苏榴是阮绫继母的小妹妹。当年邵曜见了苏榴之后,跟中邪了似的,也不顾辈分差了,也不顾人伦了,也不要皇室的颜面了,非要纳她为妃,爱得死去活来的,所有人都劝阮绫走上争宠道路,还有人悄悄劝阮绫驱个邪的时候,阮绫就不信邪。最后邵曜病死了,她还是稳稳当当做了太后,把自己想扶上位的人扶成了皇帝。
现在她也还是不信邪。首先,她不觉得苏榴这是什么仙法或妖法,她觉得苏榴能救活兀惕,一定是有什么缘故。哪怕是自己现在死了,还能像个鬼一样飘着,也一定是有什么缘故。若不然,这满宫里今日死了这么多人,外头还有个林景躺着,为何不见他们,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