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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容去看顾音歌的时候,发现她正在用五色线绣着一个荷包,隐约可以看见两个鸭子的形状。
孟子容说:“你这鸭子绣的真好。”
顾音歌一脸比侮辱的表情:“这是鸳鸯!鸳鸯!”
孟子容点了点头:“替大哥绣的吗?”
顾音歌娇羞的点了点头:“是的,给孟修。”
孟修是顾启连的字。
孟子容看着她明亮的眼,又看了看荷包,又落到她晕满了粉光的脸上,心中暗想,这便是喜欢的感觉吗?
想起沈谢的话,孟子容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的眼前浮起他嘴角微微勾,温柔却妖娆的喊着她“小姑娘”的样子来,还有夜晚自己看到他闭着的眉目。
“喜欢是什么感觉?你怎么知道是否喜欢?”她问。
顾音歌放下了自己的荷包,歪着脑袋,仿佛陷入一种梦幻的感觉里:“想起他就想笑,一天不见到他就感觉到不安稳,你见到他开心你也会开心,见到他不开心,想来也会不开心,然后想让他开心的吧。”
大概是孟子容是真诚求教,所以顾音歌红着脸压低声音凑近她说:“当,当两个人,那,亲吻的时候,会觉得心跳加快,仿佛整个人都是眩晕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脸更红更烫了。
孟子容却没有心思去多想,而是认真的思考顾音歌的每一言。’
想到沈谢的时候,她没觉得想笑,一天见不到他……似乎自从长安相遇以来,便没有分开过。至于见到他开心……
可是,沈谢什么时候那么明显的开心过呢?他即便欢喜都是捉摸不透的,而见到他不开心,她却是会想让她开心,然而她见到顾音歌不开心也会想要让她开心。
……
亲吻?
曾经在那个破庙外的雨夜,沈谢曾经吻过她,但是那个时候两个人素昧平生,她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可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孟子容揉了揉额头。
她觉得还是不能确定,不如试一试,只要能得到答案,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做什么都不为过。
她去见沈谢的时候,他正负着手看着白帝城的夜空,明明蒙了眼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她却恍惚觉得他可以看穿整片夜空。
他的手指摩挲着摩挲着竹笛的孔,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子容走了过去。
他侧过脸,勾起唇角:“怎么了?”
她站在他面前,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沈谢感觉到她的目光,笑了一下:“怎么,发现我其实还挺好看的?”
孟子容淡淡的“唔”了声,在沈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面前一拉。
沈谢脸上的讶异还没来得及压下去,接着,少女的柔软的唇已经压在了他的唇上。
他一愣。
然而在一愣之后,便有笑意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如风拂春水,逐渐蔓延到了整个天地。
孟子容亲了亲,然而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似乎并没有顾音歌所说的那种感觉,连她自己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还是其他感觉。
她放开了沈谢,然后后退一步,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感觉不对。”
而在下一刻,眼前站着的男子却突然靠近了她,然后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手指一抬,摩挲着她鬓发下的耳朵,然后轻轻的捏了捏,低声笑了起来:“小姑娘,你错了,这样当然没感觉,我来教你。”
孟子容还在一愣之间,他便低下了头。
仿佛细雨无声,一点点的敲开纱窗下的半分温柔,然后灌入一团温软热乎,丝丝缕缕的酥麻都顺着这团温软蔓延开来。
不再反抗,便是沉溺,她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在手心越抓越紧,仿佛一颗心一样。
沈谢松开她,低头,似乎可以看见她湿漉漉的眼眸,他抬起手又轻轻的按着少女的嘴唇,沙哑的开口:“这是第一种,还有第二种。”
第二种?
孟子容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没有转过来,第二种已经袭来。
不再温柔,不再是被放入温水中的感觉,而是如电闪雷鸣,惊涛骇浪,每一次都要直达神经的末梢,隐忍却又狂暴,带来一种痛意。
他松开,听着少女不平的喘息,轻轻的将她拢入自己的怀里。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在这般的冷的天地里,擦过她的鬓角的一丝汗,更紧了些:“看来是不好第三种了,容容,以后我们慢慢来。”
夜晚里带来些寒意,然而相拥却依然温暖如春。
——
一对车马在朝着长安前行。
长安路迢迢。
阿翎掀开帘子,看着周围的景色,夕阳落下来了,远处黛色的青山都被披上了一层霞光,她愣愣的看着那半沉入天地的太阳,心中暗想,如果能和太阳一样高,是不是看到的就越多了呢?
她想着,然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颗糖,塞入了自己的嘴里。
吃一点糖,要开开心心的。
她回头,白帝城已经隔了数重山。
回不去了呢。
其实,只要再多呆三天就好了。
夜幕降临,沈越的手下让她吃完饭之后,她便又回到了马车里。
睡到半夜,她听到一阵虚无缥缈的歌声,古朴而苍凉,却又有一种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她在马车里探出脑袋,就看到一个戴着斗篷的老者正坐在旁边的大石上,抬起头,对着天空里的一轮月亮唱歌。
阿翎呆呆的听了一会儿,然后便高兴的开口:“老爷爷,你唱得真好听。”
唱歌老者转过头,看着她。
无情而悲悯;冷漠而柔和。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一串玉珠,笑了起来:“我在唱月歌,是对月神的赞美。”
“月亮上有神仙吗?”阿翎好奇的问。
唱歌老者点了点头:“有。你若是潜心向她许愿,便会实现。”
阿翎惊奇的问:“真的吗?”
“真的。”唱歌老者点头,“我就是月亮的使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帮你。”
阿翎歪着脑袋:“你怎么知道?”
长歌老者拨动着自己手里的玉珠:“你想回白帝城,不是吗?”
阿翎的眼睛亮了:“你好厉害呀!”
她确实真的还想回到白帝城,想去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
“我可以带你去。”长歌老者道。
阿翎高兴的抓紧了车帘,几乎要跳了出来,然而下一刻,她的脸上便被失望所代替:“他见到我回去了会不高兴的。”
她不想让他不高兴。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呀,他带着自己出来见到了这样多的景色。
唱歌老者微笑道:“那么咱们就不要让他发现就好了,除非你是非要见到你的那个他。”
阿翎挠了挠脑袋。
其实,不见他也可以呀。
阿翎又高兴期盼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唱歌老者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下来吧,我带你走,否则等他们醒了就走不了了。”
阿翎便高兴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回头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问:“为什么他们没有醒来?”
唱歌老者道:“因为他们不是我的有缘人,只有有缘人才能听到月亮的赞美。走吧。”
阿翎回头看了看不动的那些人,然后在地上用树枝写了“我自己走了”几个字,便和那个老者离开了。
月亮在天,习惯了相信任何人的少女毫无顾忌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她并不知道,这些人睡着了之后便再也不会醒来。
——
天气越发的寒冷,大家都裹在一团厚衣服里,雪花也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幸好白帝城外面相连接的海域永远不会结冰,所以船只来往倒是什么都不必担心,渔货倒是依然源源不断的送往高唐城和天水城。
沈越拿着城主令,本来想再找机会混入城主府里面看一下沈光到底怎么了,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暗道都被堵了。
他们这段时间和姜碧华凌天他们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是实际上双方暗地里都在为最后的一触即发做准备。
沈越觉得自己根本不必担心的,姜碧华的凌天在联手,虽然明面上五五之分,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沈谢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那个身份虽然至今没有人知道,但是能不凭借武力而和其他的圣人并称,便是沈越一直跟在沈谢身边的都不知道其真正底细。
而直到现在,沈谢都没有出手。
沈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沈谢仿佛是在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而当再次接到姜碧华的请柬的时候,沈越便知道,姜碧华要发难了。
请柬上面的大概意思是,沈光的身体已经差不多了,孟子容等人可以和他商谈要事了。
可是,不说上次见到沈光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就算他真的好了,但是在看清了姜碧华的真面目之后,难道不该先对他发难?
极大的可能便是沈光那清醒的意志已经完全消失了,被姜碧华彻底控制在了手里。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六个人还是在那日准备了一下,便去赴宴。
整个白帝城的稍微有点身份的官员都被请去了,便是空旷的城主府也显得拥挤了起来。
沈光就坐在上面,看起来很正常,甚至还会说话,笑,像是确实恢复了过来。
然而唯有一双眼睛漆黑阴冷,死气沉沉。
------题外话------
糖撒完了,接下来该是战斗的时候啦~下午六点有二更~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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