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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会计那是两码事,我不能拿事业和良心作交易。张国庆膨胀了脸,避开我的目光,说,我不同意文铁皮,并不是为杨柳,你即使不用杨柳我也没想法,反正文铁皮是不行的。我知道他心里原本的么算盘,副总是他,会计是他老表,我马昌俊成什么了,被人当猴耍!便委婉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我自有主张的。这话掷地有声,提醒了他,他暗淡了目光,低头离去。连树边站着的慧芬招呼他也顾不了,也许他以为她真的买菜去了。
眼看天上掉下的馅饼已经要砸到头上。馅饼魔幻般的变大变质,似块太空坠落的陨石,熊熊燃烧着以遂不及防的速度扑向我,我毛骨悚然的,一阵冷汗冒出。慧芬关切问:你哪儿去?我说,今天下午要交接了,我还没个头绪。去工业协会问问交接的具体手续。她又惊诧说,你脸色不好啧,要不还休息会。我去买支葡萄糖你解解。我说,没事。你不去买菜了?慧芬诡秘说,昨晚已准备了些,刚才是哄张国庆的。我已经迈开步,为了家里不再从菜场捡菜。她又小声叮嘱:今天有酒喝,你可不能再喝了。我瞪了她:又不是小孩!
踏进工业协会的门,它不再显得那么神圣而皇宫似的。有人主动热情向我招呼,称马总。我神气十足的应答。径直上三楼去周传美办公室,正敲门,小张赶来了。说,马总,周局长去市政府了。让我通知你来,我正愁没法找到你。我豪气说,你去红炉一问准找得到。小张请我去他办公室坐,办公室在上楼梯处,与周传美仅隔一间屋。旧办公桌,旧办公椅,还有木制旧门窗。尽管褪色,有地方脱漆,而桌椅抹得还亮,门窗上沾满了灰尘,加之墙壁陈旧泛黄,角上还有蜘蛛网,景况比我们红炉强不了多少。只要一接手,我必定把红炉粉刷一新的。看小张的青夹克衫,灰色衬领系着金色领带,有点坐机关的风韵,不过脚上皮鞋脏兮兮的。我坐下后,他递过一次性胶杯茶来,很抱歉的说,茶叶喝光了,对不起,马总。我笑说,君子之交淡于水么。接过抿了一口,浓重的聚乙烯味恶心。小张没看出,也微笑说,马总还蛮有文采的啊,高雅高雅。他接着拿出屉子里的笔,说,马总,你家里的电话多少,我记了好方便联系。我苦涩笑说,在邮局排着号子。他也笑了,说,马总真幽默!然后放下笔,说,现在联通和移动竞争激烈,有取消双向收费的可能,用座机不如用手机方便。我准备买个手机去的,还可学着发短信。我称赞他:你还蛮有战略眼光的。有人给我去广州带机了,说是诺基亚。诺基亚象么样?小张说,我没用过。电视里天天有广告,名字很洋气,应该是不错。不过我听朋友说,与韩国合资的三星也不错,小巧轻便,功能多。我说,是吗?
忽地,门口有人喊,同志。小张正对着门,问你找谁?我侧过过脸望去,竟是慧芬。刚才怎么没听出她的声音,她是到了领导机关,嗓音也变得柔美起来,是谨小慎微吧。我说,你怎么……不等我的后话说出。她喜出望外的。哎哟,你在这里噢。同时,大胆的进门来。继续说,急死我了,是经济局的人到家里找你,说是孔局长要见你。我说你去工业局了,他说工业局没人。我猜你能上哪呢,张国庆的摊子上也没有,还以为……她噼里啪啦一吐为快似的,忽地望了小张下,后话没有说出。一定是以为我昨晚酒喝多了出意外什么的。我接了她的话,说没事。又给小张介绍,是我们家的。慧芬出门,还特地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鹅黄外套。人要衣衬,显现出一抹青春的影子。小张忙陪笑:您稀客!要去倒茶。我说不用。慧芬也说不用,催我快去,怕人家等得急。小张停止倒茶,过来说,经济局的唐科长是来过电话,说孔局长找您。可周局长不知么时候回来。我是想您既然来了,等周局长给你说了事,再让你去孔局长那的。说着他脸上浮起乌云,忧心忡忡的。一旁的慧芬一副焦虑的苦像,我缓缓站起,还是有点头重脚轻混然。便说,张主任,你看……小张也为难了,说周局长不知么时候回局里。我果断说,周局长回来了,你就说我去孔局长那,马上来的。小张只能答应好。即使他不说好,我也要去的。毕竟孔道然是管周传美,再说市里把红炉给我,他没少做工作。只能打破行政常规,从上属再往底层一层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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