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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再次体会那种感觉,却是他向来瞧不起的妻子给予他的。而他的心中伴侣却无法在此刻给予他坚定的信任,也无法陪同他站立崖巅面对风浪。
叶琪丽有些心慌:“城昊?”
李少言激灵的呼唤:“爸爸!”
李城昊猛然惊醒,惊喘了一口气。再见娇妻稚子,心中迷障陡然便破开。
他暗暗谴责自己,别被江陵迷惑。那女人狡猾如狐,唯有阿琪才是他完美的妻子。
定下心来说服了自己,李城昊握住叶琪丽双手微笑安慰她。
出于女人的直觉,叶琪丽却有些惴惴不安。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是我对不住阿琪,叫她委屈多年。是我强留她,并非她故意当第三者。江陵也太恶毒,将所有过错推在阿琪身上,她当自己——”
李老先生猛然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狠狠的瞪着李城昊,吓得后者立刻噤声。
半晌后,李老先生对他流露出明显的失望:“家世让你的心胸变得狭隘,高傲让你只学会推卸责任、鄙薄地位不如你的人。你如江陵所说,高傲易折,脆弱不堪。”
李城昊虽心惊,闻言却也不满的皱眉。
李老先生说:“江陵有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倘若你们真的相爱,当年怎么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李城昊鼓起勇气说:“当年您不同意我和阿琪在一起,我们才不得不分开。”
李老先生冷漠残酷的揭穿他的自欺欺人:“当年我是态度强硬,却有真正做出伤害你们的举动吗?不过是羞辱叶琪丽几句,她立刻分手。你也没有挽留几句,便听从我的安排同江陵结婚。你们自以为是的爱情,在叶琪丽那儿,比不过她维持得高高在上的自尊,在你这儿,比不过你的身份和财富。”
当年所谓的逼迫,实则只是用了一些手段,冻结李城昊的银|行卡,将他赶出李家。只让他落魄些时日,让他知道从被捧着的位子上滚下来的滋味。却也没动手脚斩断他其他的出路,他出去找工作仍旧找得到,只不过是自己受不了落差高不成低不就罢了。
至于叶琪丽就更可笑了,当初他冷脸扔下支票,虽口口声声皆为讽刺,实则大半是实话。两人不配,不单指身份,还有两人相处的环境、教育、为人处世和观念性格。
可叶琪丽不等听完便愤怒的撕掉支票,扬言同李城昊分手,为了维持她自己的自尊。
两个人所谓的爱情何其可笑,李老先生连动动手指阻挠的机会都没有,他们便分了。
倘若就此分了,李老先生还能高看他们。结果他们竟然在婚后还搞在了一起,这就是责任和道德的问题了。
两个视责任为无物的人,无视道德还不知羞耻的人,他怎么放心将李家交予他?又怎么接受叶琪丽那样的女人成为他的长媳?
李老先生说:“也许我真该重新考虑继承人的事了。”
李城昊闻言,惊慌不已。
“爸——”
李老先生打断他:“当年,如果你们能坚持下去,哪怕半年。我都会松口。城昊,放弃爱情,阻挠你们不能在一起的只有你们自己,不是旁人。错的是你们,自作多情的是你们。”
李城昊震惊不已,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当年,父亲的冷漠和狠厉让他恐惧,当年他和琪丽走投无路得不到支持的爱情让他绝望,现在,他的父亲告诉他其实只要坚持哪怕半年时间就能得到支持和祝福。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八年来他和琪丽的纠缠分合岂不可笑至极?
李老先生转身向书房走去:“走吧,我说一件事给你听。”
李城昊怔愣的跟在父亲身后,心神恍惚。
第二日,李城昊没来找江陵离婚。
江陵略一思索,便想通其中关键。
彼时,外面报纸翻飞,娱记的新闻满城都在播报。南城首富与影后的婚外情、影后插足第三者、私生子已有八岁领入豪门归宗认祖,件件是引爆眼球的震动性新闻。
再后来便是慈善晚会江陵以下堂妇身份却不卑不吭的姿态赢得许多社会新女性的称赞,娱记以‘胜利者之姿’这般形容她。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尽心维持八年婚姻,结果丈夫出轨、私生子八岁,领着情妇上门逼迫还能被形容为胜利者之姿。
江陵再次令南城豪门圈子的人刮目相看,也让普通人觉得大快人心。
凭什么穷苦出身的人就要被欺辱被抛弃?凭什么女人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凭什么自己丈夫同第三者高调出现却还要忍气吞声?
纵使李城昊是南城首富长子,做了这些恶心人的事怎么就不能被谴责了?
纵使叶琪丽是影后,粉丝众多,总也有人看不惯她。再说了,若无李城昊背地里保驾护航,她能在娱乐圈中混到如此地位?
不过说到底叶琪丽和李城昊都是公众人物,粉丝众多。即使他们做了恶心人的事,也还是有人宣扬真爱,谴责大骂江陵。
对于那些谴责怒骂,江陵自是视若无睹。
不过是凭借喜好没有三观的疯狗,计较就是降低自己的智商。
戴妮夫人这几天都陪着她,倒真把她晚会那天说的话当着。拖着她的现任先生过来住,江陵表示欢迎。
现如今,江陵好整以暇的剪花,修剪上面开出来的不规则枝叶。倒是戴妮夫人捧着平板看娱记,一会乐一会怒,表情丰富。
半晌后,戴妮夫人盯着淡然的江陵,突然把平板放在她的面前。江陵低头看,正见上面是网友对她的怒骂和诅咒。
有些口无遮掩直接咒她出门被车撞死,恶毒点的便咒她出门被轮X。
江陵平淡无波的看着,甚至有闲心往下划。
戴妮夫人一把夺过平板,问:“你怎么不生气?”
江陵继续剪枝叶:“我为什么生气?”
戴妮夫人:“他们在骂你。”
江陵:“准确来说是诅咒。”
戴妮夫人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太可怕了。明明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知道真相之后还要诅咒你?太可怕了,芙拉,我们该怎么做?”
江陵眨眨眼,抬头正色说道:“一般而言,诅咒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中国,有时候诅咒多了就会成真。但是如果在下面回复一句诅咒反弹,就能完美的避过诅咒。”
戴妮夫人:“真的吗?”
江陵认真的点头,于是戴妮夫人低头专门找那些恶毒的言论在下面一一回复这一句。
最后把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江陵放下剪刀走过去看的时候就看到戴妮夫人熟若无睹的划过诅咒她的评论。
江陵说:“他们在骂你。”
戴妮夫人不在意的说:“我知道,但我不痛不痒。”
江陵轻笑了一下,在她对面坐下:“你看,你觉得不痛不痒,我也是。”
戴妮夫人戳着平板的手指顿住,抬头:“芙拉,你真狡猾。”
她干脆扔下平板,走过去拉起江陵:“不如去购物?”
江陵正想拒绝,门口的佣嫂走进来说:“雉蝶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李雉蝶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李城昊。
尽管李城昊穿的光鲜亮丽,眼窝下的乌黑彰示了他的疲惫和憔悴。
江陵淡淡的和他对视,李城昊眼神复杂无比,和她对视的时候带有一些难堪的狼狈的撇开。
江陵垂眸,李老先生居然当真听进她的话,把真相告知李城昊。不过,与她再无干系。
李雉蝶双手环抱在胸前,明艳的五官因怒气而熠熠生辉。睥睨着江陵,眸光带有不屑和古怪:“我来杜鹃花苑,倒是头一次要佣嫂来禀报。“
闻言,江陵回头吩咐佣嫂:“往后雉蝶小姐来,还同往常一样服侍就好。”
佣嫂应了声然后下去倒茶拿点心,李雉蝶却觉得江陵在挑衅,扯着嘴皮露出一个嘲讽鄙夷的表情。
李雉蝶跺着脚下那双十厘米高的钉子般尖细的高跟,在地上划出一个轻盈又危险的弧度,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扭断脚踝,却发现她把高跟驾驭得炉火纯青。
那般尖酸刻薄样的高跟在女人脚下,如同驯化的奴隶,乖巧听话。
“不必说场面话,往后我也不会来杜鹃花苑。反正爸爸已经把它送给你,我来只是说一声,把我的东西全都打包好。另外,大哥,你和她的事自己去解决。”
李雉蝶上楼,叫上佣嫂去她的房间打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