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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上车尾箱,箱里还塞着其他东西。看来她们要出去,蒲宁窃喜,喜色未退,旋即被拉上车,说到时还要帮忙卸货,家里就他一个壮丁,责无旁贷。
黑麻麻的出去干什么鬼?蒲宁懒得问,省得一开口又没个清净。后座上把自己斜斜放倒,拉上领子,缩起脖子打盹,车窗外有灯光时明时灭,这个男人愁苦的脸时隐时现。前座的两个女人这时倒识趣,安静得很,一个专注开车,一个戴着耳机,轻轻扭摆自嗨。封闭空间内,两个女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令人昏昏欲睡。
路上七弯八拐,也就半小时吧,车子停了一下,两扇高高的漆黑的铁栅门自动打开。蒲宁坐直身子,车子进了一个庄园,幽深的林荫道灯火微明,行驶一段,停下,熄火,下车。
车头前面,一个女人站在台阶上,张开双臂作迎抱状,在她身后,是一幢巍峨的多层古建筑,楼体边缘和四角都有灯光装饰。逆光中看不清女人模样,一身家居长袍,身姿绰约。
杜芒径自上前,跟那女人拥抱。肖篱则打开后箱,蒲宁乖乖听令,把两箱红酒和其余物什搬下车,交给楼里出来的两个东方男人,然后转身回走。肖篱拽了他几下,拽不动,只好由他,三个女人搂搂抱抱叽叽喳喳进了屋里。
蒲宁也没上车,就在林荫道上来回踱步,吞云吐雾。比起王耶的酒堡,这庄园大楼要气派些,但前院远没有那么敞亮开扬,树影婆娑,灯火昏暝,颇为神秘。有佣人送来酒水,蒲宁呷了两口。又跑来一只金毛,围着蒲宁蹭了两蹭,蹲下,吐着舌头满脸慈祥。蒲宁把酒杯递到它跟前,金毛抽着鼻子闻了闻,打了个喷嚏。
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金毛吓得炸毛,弹起,退远几步。蒲宁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美国区号,接听却是无声。刚挂掉,铃声又响,还是差不多的号码,仅仅尾号有变,蒲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还是没声。再挂,又响,又是尾号不同而已。蒲宁火大,各种国骂在心里过了一遍,干脆把手机关了。回头想想,又打开机,进入界面,才几分钟时间,中国移动的来电提醒信息显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那个号码的变体。把这一溜号码全部关进黑屋,还不放心,干脆屏蔽了陌生来电。
心烦意乱,打开网页,查询儿子蒲逸所在的洛杉矶区号,并不一致,这才略略心安。然后,图库里找了几张搞笑图片,收藏夹里的音乐视频,一股脑发给儿子,再留言:仔,好久没聊了。妈妈回昆明陪外婆,外婆住院,发个信息安慰一下,妈妈和婆婆会很高兴的。照顾好自己,天天快乐。
金毛忽然轻吠一声,跃起,一颠一颠从他身边跑过,迎向开进大门的轿车。徐行的轿车里,伸出一只戴手串的男人的手,车身上弹琴键似的逗引,狗子欢天喜地,挨着车子跳跃前行。快到蒲宁近前,轿车亮起远光灯,直射过来,蒲宁给晃得眼花,伸手遮挡,心里又千万头神兽踏踏奔过。车子也不理会,顺着林道开到后院去了。蒲宁把酒干完,随手把杯子扔进草丛。
又抽了一支烟,肖篱和杜芒终于出来了,大楼门口跟那长袍女子拥抱道别。两个东方男子抱着几个箱子,放进肖篱车子后箱。那女子站在门前台阶上,伸起手,向蒲宁方向摇手致意。蒲宁当没看见,竖起领子缩起脖子,手插裤兜,走向肖篱的车子,上了后座,砰一声关门。
出了院子,回程路上,肖篱连声跟蒲宁赔不是。蒲宁心神不宁,漫声应答,原以为她们是给客户送货,这才来帮忙,闺蜜串门,带上他几个意思嘛。送货?杜芒咯咯大笑,没想到猴神大叔也是搬砖惯了的。
“想不想知道,刚刚那美女是谁?”肖篱侧头问,“人家知道你大名,对你的大作也是仰慕得紧,咋不理人家捏?”
“不想。爱谁谁。”蒲宁一句终结话题。
回到酒庄,她们叫蒲宁搬回来,住楼下客房。蒲宁说不用麻烦,还是山里空气好,一个人做山大王,不知道多爽。杜芒做鬼脸,吐舌道,有女鬼做压寨夫人?蒲宁耸耸肩,回道,是,有好多,各种肤色,你盛什么叔招架不住,今早跑了,猴叔要是住回来,女鬼们跟过来,找错门,就不好了。肖篱和杜芒不约而同咿呀一声,合力把蒲宁推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