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仇吗?冬化雪拿着白阳喝下的三醒酒的最后一杯,也是如此这般抛起接住,像一个孩子。周永憨闭上了眼睛,不看那在眼前打转的圣剑,白阳握住剑,对着周永憨的鼻尖,继续补充道:
“当年你只出一剑,却断了剑,剑圣也断了剑。我所认识的剑圣与老九不同,剑圣不喜欢下棋,只喜欢练剑,所以剑圣不会给你留下选择,你的选择,在于你自己,无人逼你,更无人能逼你,是你自己,看不开而已。”周永憨倏然睁眼,盯着自己的鼻尖。圣剑已无剑身,被握在白阳手中,却似有一道无形的剑,抵在了他的鼻尖,抵在了他的灵魂深处。圣剑辰月,上京的几个皇子,一剑宗的周永憨、华城的守城兵,做梦都想得到的剑,果然神奇。华山的弟子,远来的客人,无不作此想。
老道士的拂尘却抖了抖,似在摇头。岳武摇了摇折扇,忽然想要离开这座黑黢黢的压抑的剑墙,心魔果然难解,我是否有心魔在这里?岳武委实不想被这位‘先生’问心。
周永憨脸色苍白,断剑那日的场景、目送华山剑士在城头上成片栽倒的情景、妖兽冲锋宛如血潮、剑胜一剑斩落妖皇苦水……以及最后两次杀身成剑……悠悠往事,顺着白阳雪白的手,顺着圣剑无形的剑身,传道他的鼻尖,刺进他的灵魂深处,一幕幕重演起来。周永憨的身体摇晃了起来,心湖涟漪翻滚,波涛阵阵,一汪心水,向湖岸拍打而去。
圣人的剑?为什么不取?那可是圣剑,无往不胜的剑!
“够了!你难道想毁了吾兄剑心不成!”周永厚自从被冬化雪与文摘月打出华山,便来到了剑墙上,坐在薛铁左侧,等着与夏无痕争锋比剑,不料白阳带着一行人从走出了华山,也来到了剑墙之下。
白阳并未对周永厚的愠怒做出回应,手腕一番,收回圣剑。
“登墙!”白阳断喝一声,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正在不远处等着白阳吩咐的红小胖的头顶飘飘然落下了一朵青色的花。红小胖下意识地抬手接住,稍一思忖,走向了白阳,为白阳打起了青油纸伞。
“登墙?”风雁冰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左右望了一眼,又向后转身望向剑墙。剑望北却突然低下了头,悄悄向人群外围走去。
“华山弟子,登墙!”风雁冰脚尖轻点,轻盈如燕,飞上剑墙上空,在空中转身望向南方,并抽出了自己的剑,反手负在身后。
风雁冰带头,华山上千弟子紧随而去,接二连三飞向剑墙,全部学着风雁冰反手持剑,一时间白衣飘飘,如云团坠落大地又乘风而起,剑光威威,如云中雷电斑斑,将华山剑墙照得分外明亮,驱散了朝阳的残霞。
无论是百艺派、百花谷还是北阁、一剑宗的剑士,都站在城头下方,仰望华山剑墙。
冬化雪怆然泪流。秋白也从云间落地,颤抖着将剑回到了剑鞘之中。
周永厚踉跄起身,眼神游离在剑墙上,白衣如云、剑光如雷,却只有他空荡荡的衣袖在随风鼓荡,只有他灰色的剑袍成为剑墙上最显眼的存在。周永厚望了一雁白阳,以衣袖握住了剑柄,想要拔出腰间的宝剑,却仰头苦笑,向高空一闪而去,一瞬千里,没入云层。
薛铁睁开了眼睛,斜眼看了一下周永厚留下的空位,又心虚地闭上了眼睛。如此心浮气躁,看来师傅赢定了。薛铁极少这样武断,但是与白阳有关的事,听着就好,急什么,反正没让我下去,我就不动。
华山弟子登上了剑墙,剑墙下方空旷了许多。白阳看了几眼剑墙下方没有登城的几人,又向前走了一步,红小胖刚忙跟随。
“圣人的剑,也是剑。只是因为有圣人握住,才是被冠以圣名。我也想要这把剑,因为这是我哥哥的剑,我不想让给你们这群废物。你周永憨也想要这把剑,你想用来做什么,舍弃自己的剑?既然自己的剑无法做到,那么握住圣剑就能万剑归一?是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是你吗,冬化雪,如果是的话,你就在南边待着养老吧。”
白阳踏出一步,华城前方突然有寒风凛凛而起,白阳迈出第二部,华山剑墙周围倏然有色色秋霜,戚然的冷重寒霜从白阳脚下四周蔓延,和寒风混淆在一起,侵吞向剑墙以及剑墙周围的空间。
一片灰茫茫的戚然景象,上千剑士站在一座黑黢黢的城头上,戚然寒风中,有上万剑光摇曳在一起,苍茫无际的战场。置身于此处灰白色的苍茫空间之内的人,无不肃然起敬,哪怕是归一道士也不禁睁开了眼眸,望了一眼此间的异变。白阳转身撇了撇嘴,冲着冬化雪摇了摇头。
冬化雪的眉梢挂着一缕寒霜,以长发拂落,不置可否。
“混账!”剑墙上,华山剑士中,一人爆喝而起,双手握剑向白阳的脑袋狠狠劈去,明明握着一把三尺长剑,却像霸刀门的刀客出刀一般劈山而下。
红小胖忙地撩起自己的红披风的一角,白阳并未回头,只以余光向身侧瞥了一眼,只见袁弘剑光渐盛,刀意流转不散,暗道有趣,冲着若有所思地狂狂刀命令道:
“与你无关,带他去圣庙。”
狂狂刀正望着剑墙,想着要是按照门主的行事,绝对会把华山的这群小家伙全部赶下来,然后自己掐腰站在上面指点江山,不过老门主的做法也没有错嘛,这么短一座城头,比我霸刀门守着的那一段都不如,咋都当成宝贝了,要不我也上去占个地方,正好有人腾出了空地。狂狂刀跃跃欲试,却听到白阳的话,双目放出精光,看向了冬化雪,见冬化雪并未反驳,狂狂刀出现在了白阳身后,抬手指向了袁弘劈向白阳头顶的刀。
‘嗡’的一声,空气震响,苍茫的灰白抖动起来,摇摇欲坠,更显寂寥。狂狂刀徒手握住了袁弘的刀:
“小兄弟何故如此,又是刀又是剑的,比我还乱,让前辈来教你两招吧。”狂狂刀握着刀向自己一扯,袁弘便被从空中拉到了地上,无论怎样用力拉扯都无法挣脱束缚,无论是剑还是剑士本身,都仿佛被一座巨山压在身上。
“放开,我要劈了这个混蛋!”袁弘无法开山,气得全身颤抖,哪怕是华山最为颓势的那几年,也无人敢这样对师祖说话!真当华山无人吗?竟然如此折辱祖师。
“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呵斥袁弘之人不是华山大师兄风雁冰,却是老三索翰林落下城头,挡住了想要上前的风雁冰,冲着袁弘厉声沉吟。索翰林的手中握着一把剑,横在袁弘胸前。
“我与你没完。”袁弘听见索翰林的呵斥,果真冷静了下来,然一身杀气虽敛,杀心却半点未收。
狂狂刀微微一笑,握着袁弘的刀,想要拉着这个家伙就此离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可是华山的两名弟子却站在原地未动,并未让出路来。黄三力轻声嘀咕了一句有趣,倒了一杯琵琶醉洒向了黑黢黢的剑墙,胖腿儿错在城头下方,开始打量这个曝脾气的袁弘。
按说华山当代弟子中,风雁冰盛名远播,索翰林神秘莫测,却都不是上京城内名气最大的剑士,这位间接导致左丞相被罢免的华山袁弘,至今仍然备受上京关注。黄三力自然也不例外。
黄三力坐下之时,蓝发老妪斜眼望向城下,一双隐骘的双眼比此处苍茫的战场寒气更浓。黄三力斜眼与之对视,并不在意,又到了一杯酒喝了起来,周永憨靠得,凭什么我不行?岳武暗道麻烦,向祖奶奶央求地笑了一下,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地,有辱斯文。
剑望北已经退到路边的树林中了,师叔都退开了,我还留着?自然是要躲远一些比较好。其余几人仍然站在原地,并无其他动作,只是看着白阳、听着白阳的话。
“想杀我?得,又多了一个。你见过地狱吗?想不想见一次?”白阳转头,笑问袁弘,却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唐仁,然后直视袁弘瞪大的眼睛。冬化雪兀地向前一步,一只老手向袁弘探去,看了一眼脚下的寒霜,又将手收了回去,捋起盖了一层霜的白发。
唐仁想起那日所见的场景,后心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向外冒,身体也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唐龙和唐虎发现了问题,各自上前一步,挡在了唐仁面前。
唐仁猛地推开两人,冲着袁弘大喝一声:
“快闭眼!”
唐仁的断喝却已经晚了。袁弘一身气力已经散了,颓然地落倒在了狂狂刀的怀中,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蓝发老妪一直冷冷地注视着白阳地举动,也未阻拦白阳地出手。冬化雪暗道了一句果然,悄然巡视四周,心弦紧绷,陡然警惕了起来,引起剑墙上下人的狐疑不解。冬化雪并未对自己的异动做出解释,转头凝视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