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流淌的白色河流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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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生香,润泽清阔。
真是处处人世,又处处不似人世。
相传慈禧太后就很喜爱茉莉花,拍照之时总会在旗头上佩戴几朵,颤袅袅的,风情极了。她还喜欢喝茉莉花茶。事先熏制的茉莉香茶叶在饮用之前,再用鲜茉莉花熏制一次,得美名曰:茉莉双熏。
宋人施岳在他的《步月*茉莉》里写:“玩芳味,春焙旋熏。贮浓韵,水沉颊爇。”依稀可见茉莉花茶加工与泡饮的过程。后来,周密在《绝妙好词》里点评《步月》时道:“此花四月开,直到桂花时尚有玩芳味,故人用此花焙茶。”茉莉,是可以从四五月一直开到八九月的。花期持久,花香亦持久。
上好的茉莉香茶,称“茉莉香片”。
张爱玲的书里说茉莉香片是苦的。其实不然。那是她的小说苦,世情苦,茉莉香片本身是清香宜人的,既保持了茶味,又加添了花香。茶引花香,花增茶味,相得益彰。到了明代,《茶谱》一书详细记载了窨制花茶的香花品种和制茶方法:
茉莉、玫瑰、蔷薇、兰蕙、桔花、栀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诸花开时,摘其半含半放之香气全者,量茶叶多少,摘花为茶。花多则太香,而脱茶韵;花少则不香,而不尽美。三停茶叶,一停花始称。
想起儿时的春节,跟着大人去给长辈拜年。小孩能得到糖果花生,大人则可以再吃上一杯茉莉香茶。袅袅的热气隔着白瓷杯子传递过来,手掌心里都是香的。那来自遥远之境的幽甜芳香,令我在童年时代极度心馋,还是年岁之外的尊贵的成人之礼。
那时在村庄不曾见过茉莉,心中也没有风雅,却能在讲台上大着嗓门唱《好一朵茉莉花》,下了课就和男孩子打架玩泥巴,而如今,即便对着茉莉,也一句都唱不出来——我的声带,已经在幽闭的青春里,丧失了正常语言之余的韧度。只留着那一丝奇妙的念想,冰雪天里暖透掌心的茉莉茶香,药引子一样的微茫而不可缺,以维持生命的不寡淡。
是的,生命终究还是丰饶可恋的。
听蔡琴的《六月茉莉》,就是这种花开似的欣悦,花睡似的安然。她用闽南语唱曲子,用干净的中文念独白,像将纯白的青春重新晒洗一样,阳光摇啊摇,青春飞啊飞:我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很漂亮,那个时候,我是全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白色的茉莉花,被我放在窗台上,风吹起来的时候,那香味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怎么忘得了呢?那么好的怀念。那么好的青春。茉莉香啊茉莉香。
白色的茉莉香,白色的河流,将我淹没。
每年茉莉一开,天气就暖了。风里开始有热度了,温暖而谦逊。夏夜里,在茉莉花边乘凉,看月亮,是最惬意的事情了。一位朋友能守着茉莉花开到半夜,我没有捕捉过花开的声音,但想来是与灵魂破节相似,云白的呐喊,新生一样,喜而悲悯,盛得下任何变迁流转。
茉莉含苞的时候,其实是最美的。仿佛茉莉这个名字,天生就该结成苞的。那花苞一点一点的,先是米尖尖,再是小豆子,再大一些,就像从蚌壳里爬出来的珍珠,躲在水碧的叶子间一呼一吸,想念海洋的温柔。
我见了茉莉花苞也是满心的温柔。甚至,久久望着那白色的颗粒,能勾起强烈的母性情结。它们又多么像童儿的乳牙呀。甜蜜而稚气,刚喝过乳汁,带着母体的香,好似风一过,再一过,就会一齐咿呀学语起来。
我简直要担心自己变成有怪癖的疯婆子了,专门在茉莉花开的季节,去偷人家埋在瓦檐下的乳牙,然后被一群小孩子追着用小石子打……
江南的屋檐,雨水才过,苔藓顺着斑驳的墙壁一直爬到屋顶,阳光有白色花香,在我眼睛里淌啊淌,能照见前生一样。
附:
茉莉花语:表示忠贞与尊敬。清纯,贞洁,质朴,玲珑,迷人。你是我的生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