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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省换届的确切消息终于浮出水面,结果让所有人都倍感惊诧,别的位置都和事先预料的一样,唯有一把手是从东北调过来,不是席永安。
这个情况很突然,蒋宁远也只是比其他人提前几个小时得到消息,有一点很确定,在席永安和顾家三霸的正恶博弈中,居然是顾家胜了。
席永安这位准备扛着棺材反贪扫黑的省领导,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善”人,只能说是正派的大吏,而他对面的顾家绝对是雄踞庆州,荼毒江淮半省之地的恶霸。
居然是顾家胜了!
徐腾有点不敢想象,他昨天刚从浙省回来,今天休息,没有去公司上班,在家里和女服务生们玩纸牌游戏,蒯领班负责发牌,徐腾和另外五个青春漂亮的女仆一起玩21点,输满十万筹码脱一件衣服。
席永安说徐腾三观不正,这是真的有理有据。
夏莉都被徐腾带坏了,虽然没有参加这个牌局,也在徐腾旁边看牌,偷偷给女服务生们眼神,暗示她们什么时候加码,什么时候退牌。
这肯定是徐腾输的最惨,眼看就要脱光,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忽然收到了蒋宁远的短信,很快又从席永安那里收到了类似的暗示。
席永安被调往陕省,原地踏步,还是二把手,空降到江淮省的一把手姓宋,东北来的,已经到了省里处理交接工作,周五的代表大会投票后,就会正式公布。
“大部分事情不会有任何变化,放心,继续搞好省里的经济建设和工业3.0计划,宋书记对你很重视。”席永安心情很低落,给徐腾发了短信,再也没有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件事简直是翻天之变,影响太大!
徐腾示意夏莉和女服务生们继续玩,他端着一杯干邑,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一下新来的宋书记,登录他的TM管理大师,和华银系专职负责政治公关的高级合伙人马光源聊几句,大致明了,这位宋书记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两江合并,嵍州建市的决议没有问题,上面已经通过讨论,换届之后会正式公告。”席永安还是要将三观不正的徐腾当“朋友”的,毕竟,他去琼省之后也还是要继续负责经济工作,需要徐腾帮点忙。
席永安的这番话是在安慰徐腾,因为华腾集团在西江县、嵍县、江北市持有大量地皮,投入资金规模超过60亿,豪赌两江合并。
这个决议万一没有通过,差不多是2001年的情况重演,能将华腾集团拖垮。
“这就是政治的博弈,为了换取经济建设的顺利进行,有些事情只能忍一忍。”席永安继续给徐腾发了第三条短信,大致是想证明,上层是为了保障“两江合并”的经济布局,暂时妥协,牺牲了他。
席永安这会儿是在深刻反省,顾家将PX项目抢到庆州,破坏了省里的大江州政策,还耍了他这位省长,他就一直未能压住内心的愤怒,在清理顾家的这件事上有点操之过急,过早暴露了自己。
徐腾这会儿也在反省,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顾雪骊终究是顾家的千金,不可能坐视顾家崩盘,她这几个月一直行踪不定,很可能就在帮父母活动。
他想了想,没有给顾雪骊发短信询问,因为已无必要。
他被顾家抢了PX项目,其实也是很愤怒的,只是隐藏的更深罢了,现在的问题已经很复杂,新来的宋书记并非善茬,和顾家明暗合流是迟早的事。
他要是继续将华腾集团的高科技产业和汽车产业投资放在江淮,即便不会被顾家强势夺走,顾家要入股,慢慢夺取控制权,他也很难拒绝,很难还击。
这一次是真要东迁了。
徐腾先用他的TM管理大师,给马教授、李达霄和腾讯集团位于粤省的高管发送邮件,让他们分开在浙沪粤三地谈判,重新商谈整个华腾系迁徙的价码。
这一次不是DCS,不是光电产业,而是整个华腾系的大迁徙。
他肯定还是会在江州继续保留很多投资,静观其变,等待最终反戈一击的那一天,但肯定不会和自己开玩笑,将全部资产都扔在江淮任由恶人垂涎。
做了这一系列的新部署,徐腾才抽出时间给席永安发短信,“没关系,你去了陕省,咱们继续运作PX项目。”
席永安这下高兴了,不幸中的万幸,在江淮省的这些年,好歹还是攒了一点商界的人脉资源,“我去了陕省,肯定要继续搞汽车工业,这是大势所趋,你能不能在陕省投资汽车工业。”
“不好说,以后看情况吧。”徐腾没有立即拒绝,也不想和任何领导靠的太紧,席永安算是比较干净的大吏,他才愿意帮点忙,“我这还有事,不和您聊了。老规矩,有事找老蒋,他同意,他去办,钱不是问题。”
“好!”席永安现在上不了台阶,即便去了陕省也是二把手,二把手和一把手,差距还是很大的,也不敢再期望控制徐腾这个大资本家。
既然徐腾划了规矩,想合作,席永安也得遵守规矩。
事实胜于雄辩,徐腾现在就是这个段位,因为他的大本营都在江淮省,本省的一二把手还能威慑他,外省的一二把手就免谈了。
正是因此,徐腾也必须分散投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对比江淮,浙粤两省简直是民营企业的天堂。华腾的重心向浙沪转移,腾讯的重心返回粤省,这是大势所趋。
他当然不会放弃在江淮省的原有布局,暂时和庆云、华煤铁继续较劲罢了,虽然宋某人绝非善茬,但还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帮庆云系搞他。
几天后,江淮省终于迎来换届,“两江合并,嵍州建市”的省政府提案也在同期通过表决,正式启动,同时通过的另一份提案是加快江淮省的国企改革。
新来的宋书记一上台,这就是大搞国退民进,原先说好由省里派出调查组,清查全省历史旧账的决策也被废弃——这当然是庆云系和华煤铁在强烈反对。
华腾系是赞成的,也做好了赔偿的准备。
表面上,华腾系简直是大获全胜,在西江县、嵍县、江北市持有的大量地皮,两年之内就能翻涨一倍,60亿投入,光是倒卖地皮就能净赚60亿,如果投入资本逐步开发,用四五年的时间推出一二三期的楼盘,利润更加恐怖。
江泰集团的那些历史旧债也仿佛是一笔勾销。
徐腾只是一声轻叹,慢慢调整整个华腾系的布局。
几周后,长江学院在2004年夏季的期末考试结束,徐腾参加完考试,回到家里让花玲玲收拾行李,准备去珠海参加华银系所有高级合伙人的年度会议。
梅嘉莉已经提前过去了,正好先去澳门见父母,在四姨太家里住两天。
夏莉这会儿在录制节目,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她似乎算是初步转型,自己也很满意这个工作状态,不用到处奔波,在江淮卫视和蒋英毓合作主持《环球音乐榜》、《青春连连看》两个综艺节目,每周工作三天,还在长江学院的音乐系上专业课。
江淮卫视的节目有一半是在长江影视中心录制,夏莉在学校的时间,反而比徐腾多的多,中午有时就在职工食堂用餐。
家里只有曾藜,在客厅里看剧本。
徐腾以前一点都不忙,有很多时间陪她,现在几乎晚上才能回来,累了一整天,他其实更喜欢和家里的这群女服务生玩玩纸牌,什么都不想,单纯的玩。
双莉女神倒是无所谓,曾藜其实一直不太能接受。
徐腾看着她,笑了笑,端了两杯加冰的干邑,在沙发里坐下来,陪她聊几句,问一问剧本的情况。
曾藜从后面搂着徐腾,想了很久,“小腾,我想回北京,帮她们处理工作室的事,顺道帮你打理瑞麟宅。”她说的她们是指中戏的那些姐妹,七个人组建了一个工作室,原先叫金钗工作室,后来改称章紫怡工作室,一起投资电影电视剧,话剧也投。
“瑞麟宅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你确定你没问题?”徐腾有点担忧,为防万一,瑞麟宅现在对客户的遴选是越来越严,某些危险的客户已经尽量推开,主要是留给商界。
即便如此,徐腾还是觉得曾藜最好别过问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没什么啦,难道比你的生活还乱?”曾藜借机揶揄徐腾一句,但也不想彻底道破,“一直这么守在家里,我总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老了……不如去北京住着,帮你做点小事,做点有意义的工作。”
“那行,每个月尽量回来几天,我也尽量多去北京住几天。”徐腾知道曾藜的意思是“眼不见,心不烦”,随即告诉曾藜,“如果你觉得哪个剧本和角色很适合你,你也可以去拍,人呐,有时候确实是要做一点事,总不能白活,对吧?”
曾藜默默点头,将徐腾搂的更紧。
“那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徐腾回头看着她,吻着她的樱唇,真等到她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时,他才意识到心中的不舍。
如果他和曾藜是两人正常过日子,他有理由要求曾藜一直陪在他身边,除非曾藜宁可放弃这段感情也要回北京追寻自己的人生。
问题在于,他和曾藜并不是单纯的正常生活。
所以,他没有资格要求曾藜一直留守在他身边。
“等你去珠海吧。”曾藜想了想,觉得这个时机比较好,“先回北京忙一段时间,等你去苏梅岛度假时,我再一起过去。”
“那就行。”徐腾都明白了,曾藜是深思熟虑的,真想找一些事做,可她想做的那些事,总归还是在北京工作更适合。
家庭和事业?
她选择事业,因为这个家庭有点太复杂,她只是其中的1/3,或者是1/6。
徐腾将她搂在怀中,像抚摸一只小猫咪,抚摸着她的秀发,指尖滑过她的脸颊,很珍惜这一刻的时光。
偏偏就在这时,家里似乎有访客,花玲玲接到安保公司的通知后,拿着对讲机,远远看一眼徐腾和曾藜,知道情况很特别,就没有打扰徐腾。
过了十多分钟,她才过来禀报,“少爷,阎省长和陆副省长过来拜访您,还有一位女商人,说是新来的省工商联会长,姓柳。三个人已经在车里等了十几分钟。”
“那你忙吧,我去楼上和姐妹们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行程。”曾藜很干脆的起身,轻轻甩开耳鬓的秀发,她已经想的很清楚,虽然所有人都劝她别傻,可她还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宁可做徐腾的情人,也不能一直荒废在这栋豪宅里。
世界很大,她想出去走走。
因为她知道,徐腾也不会伤心,这混蛋差不多将家里的女服务生上了一半,每次还装作她不知道的样子。
混蛋,混蛋!
她每次想到这件事就恨的牙痒,恨不得揍徐腾一顿。
她猜对了。
徐腾没有伤心,因为没有时间,他早就和省里有过约定,他不喜欢和政界来往,有事和老蒋谈,老蒋也完全能代表他。
如果是宣传上有需要,公开到腾讯、华腾视察,他很欢迎,到他家里单独会晤,或者将他“传召”到什么地方私下谈事,这都是他很忌讳的。
阎富明、陆岩对此知之甚深,事先不打个招呼就知道过来,多半是有一把手授意,不得不来。
既然来了,也不能让别人原路返回。
徐腾的这栋莉莉公馆有三千多平,上下两层半,空间广阔,房间很多,一半有这种很特殊的客人来访,他都会在两座豪宅中间修筑的玻璃花园里洽谈。
这里也是一间书房,他有时就在这里办公,看看书,很自在的享受一个人的寂静环境,思考一下公司的那些事。
阎省长、陆副省长来的很快,也没有因为在门外等了十几分钟还埋怨,大致以为徐腾这边有很特殊的客人,毕竟这是亚洲首富,时间宝贵,每分钟都有贵客登门,每分钟都是生意要谈。
阎富明以前是常务副省长,和徐腾有过几次来往,也在一起吃过饭,陆岩和徐腾就更熟悉了,基本每个月都会见几面。
他们带过来的女人是柳银霞,新上任的省工商联会长,这个位置在2001年时属于陈永年,后来属于陈安邦,后来就一直空置,华煤铁集团三位大股东之一的吴总,吴光雄很有兴趣,据说都在为此活动,结果玩不过一个娘们。
很正常。
这个柳银霞虽然没有陆芳芳那么漂亮,但在这三十岁的牡丹年华,绝对也算是官绅最爱之一。
人家脸蛋好,腰带松,招术多,吴光雄光是送钱送礼能有个屁用。
这个女人太出名。
徐腾也真心不想看到这么脏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花园书房里,可也不能当场翻脸,还是得邀请两位领导和柳银霞坐下,吩咐蒯小盈,“用龙旦壶,冲一壶嵍州银豪。”
蒯小盈是专职干这个事的,默默点头,这就去泡茶。
“我听老蒋说你最近生病了?”徐腾还是很关心陆岩的,毕竟以前是同行,两人也有很多东西玩的算是投缘,下棋喝茶,打一打太极拳。
两人前段时间刚谈好条件,等陆岩退休就到长江学院担任顾问,没什么实际工作,就是在教育系统发挥一些余热。
“宋书记新官上任,省里的很多工作都要重新规划,对足球、医卫和教育系统的要求都很高。”陆岩特意将足球提在前面,对徐腾算是一个很明确的暗示,新书记没有老高和老席那么好说话,要你将咱们省的足球搞起来,反正你有钱。
“再忙也不如去年抗击非典的时候吧?”徐腾避而不谈,笑了笑,调侃这位陆大文豪,“您现在是过一年老一岁,身体不如过去了,注意修养。等两年,您退休了,带着阿姨去嵍州温泉酒店修养半年,好好调养。”
“咱们省经济差,差也有差的好处,抗击非典的那一阵子虽然紧张,倒也不是特别忙。”陆岩苦笑,这段时间比抗击非典都忙。
显然,新领导一上台,老高和老席制定的那一套全部都废除了,一切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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