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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中文网 www.yqzww.info,最快更新就凭我喜欢你最新章节!

    新学期第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正面临着大学生涯中最重要的决定:究竟要不要跟陈景琛低头?

    如果我选择低头,那我一直以来的骄傲就成了一场笑话;如果我选择不低头,那我可能会成为一个众叛亲离——室友不疼、同学不爱的孤家寡人。

    思来想去,我决定“曲线救国”,先从陈景琛的室友周愚那里下手。

    于是我发微信,约周愚出来一聚,并且以他的女神——我们寝室的老三宋晓娇作诱饵,但是这小子竟前所未有的鸡贼,微信不回,电话关机,仿佛对我的不怀好意未卜先知。

    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要是换作平时,我可能就另想办法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比起去找陈景琛,我宁愿去男生宿舍楼下堵周愚!

    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陈景琛。

    于是我把心一横,顾不上烈日炎炎,也顾不上一群穿着裤衩、拖鞋的宅男学长那看猴般的眼光,一屁股坐在了男生宿舍楼的大门口。

    小样,我就不信你能一天不出来?

    正午时分,阳光最烈,很快我就汗流浃背了,心里苦不堪言。好在我们寝室的大姐许愿心细如发,出门前塞给我一瓶五百毫升的巨型防晒喷雾。左喷喷、右喷喷,抱着防晒喷雾仿佛找到了一丝心理安慰,心想我这一个夏天的防晒成果可全靠它捍卫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整整三个小时,我就这样苦苦坚守,头顶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身残志坚。

    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理解,用脆桃的话来讲,我完全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脆桃是我们寝室的老二,本名应桃,微信名小樱桃,但是并没有人按她的预期喊她樱桃,反而是从“硬桃”逐渐演变成了“脆桃”。

    脆桃跟我一样是S市本地人,但我俩的共同点仅限于都喜欢吃老高太太的糖葫芦。和我的清汤寡水不同,脆桃是明艳动人型的美女,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环境,她都是一副精致包装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样子,正应了她的口头禅——要随时保持精致的妆容。

    我坐在男生宿舍楼的大门口,双手捧着脸冥想,脑海中全是脆桃的“谆谆教诲”:“徐乔西,你要是搞不定陈景琛,今晚就不用回寝室了。”

    看,多么可怕的女人啊,完全不顾室友情谊!

    我也曾抓紧胸口处的衣服,像《情深深雨濛濛》里的可云一样无助地呐喊:“脆桃,难道我们两年的感情还比不过区区4.5的绩点吗?”

    可换来的是脆桃一脸“你是谁”的漠然,并且很快她就狠狠地关上了屋门。

    但正如脆桃所说,这一切的恶果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三年前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打死我都不会招惹陈景琛。

    我咬牙切齿地嘟囔着那三个可恶的字:陈、景、琛!

    陈景琛,男,双鱼座,是一个十分阴险的小白脸。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是心胸及其狭隘!就因为跟我个人的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私人感情恩怨,竟然不顾同窗情谊,见死不救,设计陷害,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整个寝室团灭在Java这门课上。

    教我们专业Java这门课程的老师是个看起来无比慈祥的老太太,因此大家都私下里尊称她为老太太,好吧,其实我也没看出这尊称“尊”在哪里。

    我们刚上大二的时候,就听上一届的学长学姐心有余悸地说过,老太太骨骼清奇、非比寻常,不仅上课点名、提问抓得严,要是回答不出她的问题,分分钟骂哭你不是梦,期末考试更是创造过挂了整个专业学生的纪录,就连校长求情都不管用。

    刚开始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我们也没太当回事儿,大家都是大学生,谁还没挂过科啊!但是很快,我们这天真愚蠢的想法就被冷酷无情的现实啪啪打脸。

    每逢第二天有老太太的课,我们全班都会陷入一种集体恐慌,威力毫不逊色于禽流感。这直接表现为诸多同学做梦梦见没回答上来老太太的提问,撕心裂肺地哭醒,侧面表现为诸多同学在去往上课的路上会出现焦虑、暴躁、腿软等生理反应。而在无数次看到那些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满面沧桑、胡子拉碴的大四学长学姐哭哭啼啼地来找老太太求情。他们哭着喊着说,如果不能通过考试,就没办法毕业;如果不能毕业,就没办法找工作;如果不能找工作,就没办法找对象;如果不能找对象,就要面临无后为大的罪名,就没办法面对辛辛苦苦供他们上大学的父老乡亲……

    经历多了这样的场景,全班弱不禁风的心灵都重重地颤抖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在一群学弟学妹面前扯着老太太的袖子,哭得像个丢了风筝的孩子。

    本来吧,经过大二数据库考试的折磨,我已经接受了这种艰难模式的设定,摸爬滚打一番后,还是低分飘过。但是从大三开始在老太太手底下学Java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不过有了数据库的底,我心想就算不小心挂在老太太手里了,还有全班垫背呢,大不了全班一起挂科咯,补考重修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有想到,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全班竟然只挂了四个人!

    没错,就是我们寝室的四朵金花。

    老太太首先对我们班的及格率表示基本满意,之后跟我们四个说:“你们也别补考了,我看补考也够呛,直接跟着下一届重修吧!”

    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要不怎么说不要落井下石嘲笑别人呢?当初大四学长学姐哭着喊着求过的时候,就属我们四个笑得最欢,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开学之后,我们四个再聚首,既没有谈论假期的艳遇,也没有互相展示最新的剁手成果,而是认真剖析起隐藏在这次挂科背后的阴谋。

    三姐宋晓娇很纳闷,分析道:“按理说,我们四个谁也没敢逃过课,作业也都是认认真真完成的,努力程度完全不输班里其他人啊,怎么就我们四个挂科了呢?这不科学啊?”

    大姐许愿附和道:“对啊,连周愚都能考过,真是诡异。再说了,就算我们三个没过,脆桃那么聪明,完全没道理也一起挂科啊!”

    大姐用眼神看了我跟三姐一眼,暗示我俩和她一样,都是脑子不灵光那堆里的。

    我和三姐拒绝她这样的分类,但也陷入疑惑之中。

    大姐说得没错,脆桃虽然算不上学霸、学神级别的,但绝对是我们寝室的NO.1了,PK周愚绝对绰绰有余。

    看着气氛愈加凝重,我大胆猜测:“莫非老太太嫉妒我们四个年轻貌美?”

    大姐、三姐和脆桃愣了一秒钟,随即四下散开,卸妆的卸妆,背单词的背单词,聊微信的聊微信,总之谁也没理我。

    今夜月黑风高,今夜无人入眠……就这样,我们四个各怀心事,在研究无果的情况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不了了之。

    开学第二天,我从图书馆找完复习资料回来的时候,看见她们三个坐在各自的床上,像三只猫头鹰一样盯着我,眼睛里散发着充满阴谋的绿光。

    我被盯得发毛,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脆桃从床上下来,步步逼近我:“徐乔西!”

    零点零一秒后,我心底惊觉完了,脆桃喊我大名了!

    她上一次喊我大名,是我打翻了她的神仙水。

    我承认我“方”了,但很快脆桃就放下杀气。

    “乔西,”脆桃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全班只有我们四个挂科了?”

    在这种时候我还有得选吗?当然是选择点头啊!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于是脆桃便耐心地把她这两天的打探成果跟我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我们班这次Java能够达到这种前无古人的及格率,全部是因为陈景琛。

    其实我早该料到的,陈景琛一直是老太太的掌上宝,因为专业课成绩突出,被老太太当众称赞有慧根。在我的印象里,老太太自从教我们以来,只笑过三次,而且三次都是因为陈景琛!

    第一次是老太太课堂上随机提问,在提问了十七八个人都无解的时候,提问到了陈景琛。陈景琛轻而易举地就回答出来了,甚至还延伸了一段学术探讨出来。我们其他人在底下听他跟老太太交流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中文,深感这货心机颇深,骚操作秀智商,还把老太太逗得咯咯笑。打那以后,老太太就记住了陈景琛。

    第二次是老太太布置了一道编程题,并告诉我们下堂课要提问。大家都知道陈景琛是大神,于是陈景琛刚做出答案,就全班传阅,大家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把陈景琛编的代码全部背下来了,第一次毫无负担地去上课,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小期待。本来以为肯定能回答上来提问让老太太刮目相看了,谁想到老太太不按常理出牌,在被点名的同学流畅地在黑板上写出编程代码后,她随便指了一段问道:“这段实现的是什么功能?”

    于是,老太太又揪出了十七八个回答不上来的。

    最后老太太幽幽道:“以你们的水平要想完成这个作业最起码得写出三页代码,现在一页就写完了,这个思路,我猜不是你们的水平能想出来的。唉,不是抄了别人的答案就能抄到别人的智商。”

    说着说着,她又无比慈祥地对着陈景琛笑了笑:“做得很好。”

    第三次更夸张,说起来我就有一股火!

    那次我起床晚了,眼看上课要迟到,于是在路上狂奔,奔着奔着我看见有个人在我前面晃。因为是抄的小路,所以路比较窄,我想从左边超过去,前面那个人就往左偏了偏,我想从右边超过去,那个人就往右偏了偏。

    最后我忍无可忍:“同学!你走路不会走直线啊?”

    对方一回头,冤家路窄,我发现居然是陈景琛。

    他无视我的质问,淡淡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我们的位置离教室大概一千五百米,就算我忽略掉你爬上四楼所需的时间,你想要不迟到也得每秒八米多的速度。”

    “就算你有力气……”他看了眼我的腿,“腿的长度也是负担。”

    天哪!他这是在笑话我腿短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腿长你不跑!”

    他冷哼一声:“我迟到了又不会被骂。”

    一招致命!但又……一语成谶!

    我跟陈景琛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室,老太太看见我就是黑面神,看见陈景琛就是弥勒佛。

    老太太正在质问我为什么迟到,一看见陈景琛进教室,就笑呵呵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座位,之后又冷漠地望着我:“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懒,早起十分钟就不会迟到了!”

    我不服:“老师,现在的小伙子也不勤快啊!”

    我朝陈景琛的方位瞪过去。

    老太太哼了一声:“陈景琛全部会,不来上课我都不管,你行吗?你跟人家比!”

    脆桃将我从咬牙切齿的回忆中摇回到现实,继续说:“陈景琛在考试前出了一套押题卷,并且给了全班,当然除了我们四个。他还讲解了这套押题卷里的知识点,最后要求谁也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你,不然就是跟他作对。”

    陈景琛虽然不是班长,但是他在班里的威信一直不错。更何况自从有了老太太,我们班那帮没气节的家伙都指望抱陈景琛的大腿,更是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不让我得知这套押题卷,连我的室友都一起瞒着。

    结果就是Java考试题目所涉及的知识点被陈景琛那套模拟卷全部覆盖,甚至最后一道大题完全押中,除了我们四个,其他人都高分飘过。

    听完脆桃的话,我也多多少少理解了她们三个眼中的杀气。朋友们,这是赤裸裸的躺枪啊!

    我心里也有一丝愧疚,要不是因为我跟陈景琛的私人恩怨,也不会连累脆桃她们一起挂科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陈景琛居然能做出这么幼稚无聊的事,这一点也不像他。

    看出我的低落,脆桃开始安慰我:“乔西,今天我去老太太的办公室求情,她答应给我们四个一次补考机会,但是要求我们几个成绩都必须上九十五分。”

    “她咋不上天呢?”九十五分啊!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很快就住嘴了,然后我看到脆桃轻轻放下手中的哑铃。

    大姐拍拍我的肩:“毕竟是同班同学,老四你不如趁这个机会跟陈景琛重修旧好?虽然这次是他故意整你,还害得我们一起躺枪,但是从侧面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啊,你就从了他吧!”

    我默默白了大姐一眼:“凭什么让我重修旧好,为什么不能我们四个一起重修,大家一起也很欢乐啊?”

    脆桃戳了一下我的头:“欢乐个屁,我看你是低龄儿童欢乐多!”

    我撇撇嘴,脆桃叹了口气:“你就真没想过,给他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吗?”

    我脸上瞬间掉下三道黑线,陈景琛的这个爱法我受不起啊!

    有句话虽然挺矫情的,说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吧,但说得就好像是我跟陈景琛。

    我时常想,为什么在我喜欢他的时候,他没有珍惜我,而当我心力交瘁想要放手的时候,他却又不肯放过我呢?

    自打我招惹了陈景琛,他就像转了性,从高冷男神变成了腹黑幼稚鬼。为了坑我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为了逼我就范,没少暗地里使阴招,这次更是捎带着把脆桃她们也坑了,无非就是想让我主动跟他求和,但我徐乔西是那种没骨气的人吗?

    我狠狠地“哼”了一声,说:“我不!”

    “敢不从?”脆桃再一次放下哑铃。

    女人真可怕,尤其是喜欢健身的女人。

    就这样,迫于寝室诸位女汉子的淫威,即便我心里头有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跟陈景琛再扯上任何瓜葛,不愿意再单独去找陈景琛,更不愿意低三下四、嬉皮笑脸地去求陈景琛帮我们几个考过Java的补考……最后,我还是屈服于现实的无奈。

    我安慰自己,成人的世界里就是有诸多无奈的,越王勾践还卧薪尝胆呢,而我现在忍辱负重也算是义字当头,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吧。

    虽然结果可能就是,我这颗好不容易才摁住的凡心大概又要不受控制了!

    我蹲守在男生宿舍楼下,充分展现了一个当代大学生顽强的毅力和百折不挠的精神,最后连男生宿舍的宿管大爷都看不过去了。他摇着蒲扇、趿拉着拖鞋走过来,语重心长地劝我:“姑娘,这大热天的,你都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即使失恋了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都是爹妈手心里的宝儿,这要是晒中暑了你爹妈得多心疼啊!”

    我心虚地摇了摇头:“大爷,我没失恋。”

    大爷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我说你们读书读了这么多年,晓不晓得那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解释道:“大爷,我真没失恋!”

    奈何大爷是个话痨,还有点儿耳背,这一跟我搭上话,接下来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了。大爷没听清,他将声音抬高了八度?:“孩子啊,别在这儿耗着了,失恋了也得洒脱啊!”

    我也跟着抬高了八度:“大爷,我真没失恋!”

    这下大爷总算听清了,然而还没等大爷继续跟我唠嗑,我俩就同时感到一片阴影笼罩在我们脑袋上,而我的心仿佛预知了什么一般,不受控地提快了跳动的频率。

    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暗骂一声:你可真没出息呀。

    挣扎良久,我才缓缓抬头,逆光看去,终于看见那张让我咬牙切齿、爱恨纠缠的脸。

    明明每天上课都能见到,此刻我竟然惊觉,仿佛好久没见了,好久没敢想了。

    陈景琛双手环抱胸前,身后还万年不变地跟着孙威和亮子,他就那样赤裸裸、直勾勾地看着我,也不肯说话,哪怕是一句“别来无恙”也不肯说。

    他眼中的我早已是山雨欲来的慌张样,而我眼中的他却始终克制隐忍、波澜不惊。

    一番较量,高下立见,就如我们初识时,结局兴许从一开始就已写好,我早晚都得栽在他手里一次。

    但是我徐乔西吃一堑,长一智,我才不会再被他的美男计蛊惑了呢,哼!

    宿管大爷到底是块老姜,看见男主角来了,识趣地进了宿管室,但还没忘了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我整理好情绪,假装特别硬气地跟陈景琛对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总觉得这短短几秒钟,他眼中的情绪变幻万千,没多久就从冷漠变成了柔情样。

    我突然不敢继续看他了。

    更何况对视了一会儿后,我发现这货完全是以一种君临天下俯视的角度看我,于是我立马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仰着头质问道:“陈景琛,Java考试的事你几个意思?”

    他歪着头笑了一下。

    敲重点!是特别不屑的那种冷笑!

    可我还是愣了一下。

    他好久没有这样对我笑了,回忆扑面而来,砸在我心头,我心绪复杂,已经搞不清这次被脆桃她们几个恿着来找陈景琛,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很抗拒。

    陈景琛平时就是一副高冷欠揍的损样,而当他露出他那招牌的陈氏嘲讽时,中招者轻则自尊心受辱,重则怀疑自我,甚至怀疑人生。

    我现在就有点怀疑人生了。在经过这么多小插曲之后,他怎么还能这么冲我笑呢?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到了一个不高不低的平台上,然后他走下台阶,平视着我:“一直低头说话太累了,这回慢慢说吧。”

    我……我虽然不能跟维密超模比,但是我好歹也有一米六六啊,没拖北方姑娘身高的后腿啊!这货居然变着法嫌我矮?

    我挣开他的手:“别跟姐拉拉扯扯的,说正事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啊?”

    他将被我挣开的手,假装不经意地插进衣兜里,冲我挑了下眉:“你能看出来?”

    呃!

    我完全没想到陈景琛会是这个反应。我真想叫在场的各位评评理,这货简直就是在挑衅我呢?我一跺脚:“那你就是承认了呗?故意针对我,所以把Java的重点……”

    还没等我说完,陈景琛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因为我站在台阶上的缘故,我们刚好平齐,他这一往前,我们俩突然脸对上脸,我目测距离绝对不超过十厘米!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眨都不敢眨,我怕我一眨眼睛就露怯了。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陈景琛终于开口了:“徐乔西,我就是对你不满。”

    他的瞳仁动了动,像是流动的黑色琥珀:“我不满你躲着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我判了死刑;我不满你不理我,明明每天都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却连看都不肯看我;我不满你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独自替我做了决定;我不满你突然放弃了我。”

    他的双手握住我的胳膊,目光灼灼,我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微微别开脸。

    我没想到陈景琛会突然说这么多的话,我也真是脑回路清奇,此情此景下,我竟然还暗自腹诽了陈景琛一把:他那么寡言少语的一个人,说了这么些话,得是憋了多久,攒了多久啊?

    说着,他顺势一把揽住我的腰,而我则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大脑在这一瞬间高速旋转,里面成百上千的声音错落有致地冲我齐呼:妈呀!妈呀!陈景琛他抱我?

    拥抱真是最有力的语言。我想起我们上一次拥抱还是在一年前,那个拥抱也是让我手足无措。可是就同上次一样,当我结结实实抱住陈景琛,真真切切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和气息时,我突然觉得我完了。

    我舍不得放手了,即便之前下定了决心,可我竟然动摇了。

    我俩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几秒钟,当我的理智战胜情感,想撒手推开时,才发现他已经把我整个人紧紧箍在了他的怀里,令我动弹不得。

    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只露出一双眼睛,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陈景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他在我耳边低语:“你别再躲着我了。”

    我抽了抽鼻子:“惹不起,躲也不行,你就是针对我……你就是这样的,从最开始你就针对我……”

    陈景琛安抚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好意思地往他怀里缩了缩,然后看到孙威开了一辆车过来,一踩刹车定在我们跟前。摇下车窗,他用他那独特的公鸭嗓喊道:“哎哟喂,抱够了吧?我把车给你开来了啊,我跟亮子就先上去了!”

    陈景琛顺势把我抱下台阶,我喊道:“做什么?”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低声对我说:“要是不想明天在学校贴吧上被刷成置顶,就赶紧自己上车。”

    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跟陈景琛的周围已经吸引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分子。

    我捂着脸跳上车,而陈景琛则在上车后,利落地一踩油门,带着我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本来要说的那些话也被刚才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拥抱打乱,现在我整个人都是错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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