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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泽和水泊差事自是不难,他二人不过此行镇妖石,只管往边上一站,看着禁军拿人就好。
而听过几人被堵嘴前惶惶间只言片语,水泽和水泊倒是彻底放了心:何岑混入北军之事,他二人亦是知晓,如今见皇上处置,也免得再担忧那人在北军中搅风搅雨。
待查点了名册,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几位大人也到了,水泽和水泊对视一眼,心下暗惊,一时间倒是猜不出皇帝是要放过了何家还是要斩草除根。
幸而此事怎样都与他们这两府关系不大。
寒暄一回,察觉到那几人对着眼神,晓得人怕是打算从他二人处打探宫中事宜,水泽暗哂一回诸人小视小儿,忽的有点儿期待胤礽出仕,教这些最喜论资排辈之人明白一回什么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
“几位大人,这时辰已是不早,水泽和水泊要回宫复命,可要同行?”
水泽笑得客套,更有张宁立在一旁,御史中丞张炜也不好再说,忙与郭、付、梁三人一同应是。
宫中,水郅已听过一回兵部官员的坦白忏悔,有黄门在旁录下言辞,几人入内觐见时,正好见兵部左侍郎黄天修哆嗦着手从棉宣上移开。
张、郭、付、梁四人心下一沉,听得前头水泽水泊跪拜行礼,忙也跪地拜礼:“臣张炜/郭东博/付彬/梁诗律叩见陛下。”
“都起吧。”
水泽水泊又向边上坐的靖王、肃王、西宁王行了礼,这才回禀差事妥当,将记录书册名录的折本呈上。
水郅看了一眼,便笑了,赞道:“两位侄儿果然思虑周全,待你二人父王舍得了,过一二年便来朝中办差。”
水臶和水臵闻言,只是一笑,并不答话。
涂之洲在旁展扇遮面,假借轻咳掩去笑意:轮到自个儿儿子身上舍不得了?看你们要怎样哄了星海不恼!
水郅暗嫌一回两个弟弟小气,却也不勉强,看向张宁,问道:“溶儿看过信了?”
张宁道:“回皇上的话,北静王世子接了信叩谢皇恩,午时散学时分乘车归府。”
“溶儿果然知事。”
水郅言语中的欣慰,让下头跪着的御史中丞张炜只觉身子一颤,皇上这是明摆着说他们这些个臣子竟是连一小儿都不如了!
水郅本就不喜现今御史台诸臣,奈何如中丞张炜等臣子乃是家学渊源,虽是聒噪,却还算的衷心,只是为人不够聪慧,闻风奏事,总也寻不到关键之处。此回宣了人来,便是警醒,若是人不晓事儿,不能领会上意,择了能人入台,他便也无须客气,借此回失职之事,派了羽卫入御史台!
刑部尚书郭东博乃是他当年钦点,为人处世小心谨慎,秉公执法,自是无需他嘱咐太多,至于付彬,水郅将人打量一回,此人寒士出身,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至从三品官职,身负刑狱之职,朝臣却无一人言说其不是,着实是个人才,只是那双眼偶尔闪现的疯狂,实在让他没法儿全然信重。
水郅暗叹一回,命黄门将刚刚记录兵部诸人言辞的棉宣交给郭、付二人,嘱咐二人此回事宜定要勘查仔细。
待诸臣退下,殿中只余三王并两位世子,水郅犹豫一瞬,还是出言支了水泽和水泊去偏殿用点心。
眼见水臶和水臵瞧着水泽水泊离开送了口气的样子,水郅觉得有点儿憋气,当初他们兄弟哪个不是十一二岁就出来办差,他从不是不能容人的,怎的就被如此避讳?
只是如今这情形却是也怨不得他两位弟弟,他当年虽是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下头臣子倚仗却是仍在,朝堂倾轧几乎连点遮掩都不要了,受了那么一回苦,不愿让儿女再受也是应当。
压了火气,水郅问起先前一直没得机会询问之事:“绛彩国那使者,五弟你可见过?”
“那使者确是绛彩国人,不过臣弟瞧着那几人神情闪烁,认为不可信。”水臵沉声道,”且那几人乃是骑着马从正北处而来,与阿利国定脱不开关系。”
“你既疑心,缘何还带了人来?”
“何家竖子将此事宣扬开来,直道东平王世子嗜杀,臣弟虽可将人严惩以诫,但军中将领无不妒忌穆兴之功,要其禁流言,人口上应着,却从无作为,怕要乱了军心。臣弟无法,只得将这罪魁祸首皆绑了回来,至于东北战事,北军将领还没那个能耐去插手。”水臵言语顿了一顿,终是续道,“只是,那一行人中有个少年臣弟瞧着很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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