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支西走篇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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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命还宫。
3月,雨雪霜灾,杀桑。刘奭下诏罪己。大赦天下。给贫民赈贷种子、粮食。赐六百石以上吏五大夫爵位、勤事吏二级爵位、天下民爵一级、女子每百户牛酒、鳏寡孤独及年老者等社会弱势群体帛。
4月,日黑居仄,大如弹丸。这应是世界上最早的有关太阳黑子的记载(不过世界公认的记载还是在15年后的汉成帝河平元年)
秋天,汉元帝刘奭往祭宗庙,从便门出发,欲乘楼船。御史大夫薛广德拦住乘舆,免冠顿首进谏“陛下宜过桥,不宜乘船”刘奭命左右传谕“可带冠”薛广德却道“陛下若不听臣,臣当自刎,以血染污车轮,陛下恐不得入庙矣”刘奭正郁闷中,光禄大夫张猛上前“主圣才有臣直。乘船危险,走桥安全。陛下应该听御史大夫的意见”刘奭这才转怒为喜,命摆驾过桥。
9月,霜灾,庄稼歉收,天下大饥。丞相于定国、大司马兼车骑将军史高、御史大夫薛广德,这三位朝廷最高的三公高官集体引咎辞职。汉元帝刘奭各赐安车、驷马、黄金60斤,准令还家,三人并得寿终。
24日,刘奭任命自己祖母王夫人的长兄王无故之子王接为大司马、车骑将军。对御史大夫的人选,刘奭本想安排孔子的第13代孙、曾教授自己《尚书》的老师孔霸来担任。但孔霸只接受了关内侯的爵位,号褒成君、给事中的官职。而对丞相或御史大夫之位屡次谦退不受。刘奭便只能任命太子太傅韦玄成为御史大夫。
石显整死萧望之、整废刘向之后,却没想到刘奭又把周堪及其弟子张猛召回朝中,大加信任。不行!必须再搞掉这两个人,朝中才能唯我独尊!
这时已被贬为庶人的刘向也意识到了危险,隐忍不住,又写了一封洋洋洒洒数千言的上书,送进皇宫。奏章中列举了记载在经典之上的种种灾异变迁,作为警戒。归根到底一句话:请陛下您要亲贤臣,远小人!
没有意外,石显仍是此封上书的第一读者。越读越怒,但转念一想:刘向如今已是庶民一个,不必怕他。现在重要的是要将周堪、张猛二人除去!于是约同许、史两家外戚子弟,待畔而动…
正碰上本年夏天天寒,日青无光。正好以人之矛,攻人之盾。石显与许、史子弟纷纷进谗说:此天变都是周堪、张猛擅权用事所致。刘奭正信任周堪,不肯轻信。哪知满朝公卿又接连呈入奏章,争相弹劾二人,弄得皇帝将信将疑。
长安令杨兴以小材得蒙宠幸,平时入见,常称誉周堪忠直。有一次刘奭便问杨兴“朝臣多说光禄勋周老师的坏话,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杨兴生性刁滑,听了此问,便认为皇帝有意罢免周堪,于是道“光禄勋大人不但朝廷难容,即便退居乡里亦不容也。众人弹劾周堪、刘向等人谋毁骨肉,罪应加诛。只是臣认为周堪毕竟做过陛下的老师,出于尊师重道,臣才说陛下不宜杀周堪,却绝非推重此人呢”刘奭点点头“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杨兴答“可赐爵关内侯,食邑三百户,但不让他再参与朝廷政事”
杨兴出去后,刘奭更加左右为难。这时,城门校尉诸葛丰的弹劾奏章,成了压垮周堪、张猛的最后一根稻草!
诸葛丰本是司隶校尉,秉性刚直,不避权贵,打击豪强。后来打击到了外戚许章的身上,被汉元帝刘奭以“专擅无礼”的罪名将诸葛丰降为城门校尉。诸葛丰很是气愤,满望周堪、张猛二人能替自己申冤,但好几日都不见音信。不由恨上加恨,认为周、张二人也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因此平时常称誉二人,至此反列入弹章。
只是诸葛丰自己也没想到: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诸葛丰被刘奭贬为庶人,连城门校尉也没的做了。同时,周堪被外放为河东郡太守、张猛为右扶风槐里县令。
周堪、张猛被贬,石显权焰更甚。他的下一个整人目标又会是谁呢?
贾谊曾孙贾捐之4年前曾上书建议汉元帝放弃珠崖郡,得到当时丞相于定国、皇帝刘奭的首肯。可即便如此,因他数次反对石显,所以至今不得一官。
求官无门的贾捐之听说长安令杨兴如今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就主动上门结交,两人成为好友。正逢京兆尹出缺,贾捐之便对杨兴道“你的才能足以胜任京兆尹。若使我能够见到陛下,必然竭力保荐”杨兴则道“你的文笔甲天下,最适合当尚书令了,绝对比现在石显推荐的那个五鹿充宗要强上无数倍”贾捐之大笑道“京兆乃郡国之首、尚书是百官之本。若你做京兆尹、我当尚书令,这天下何愁不大治”
然而杨兴此时却说了一句话“只不过要达成我们这个愿望,就要见到皇帝。可是你知道吗?如今要见皇帝,非得打通中书令的关节不可啊”贾捐之不禁愕然“中书令石显?我怎么可能去巴结他一个太监”杨兴道“话不是这样说。为了你我的大计,只有去求石显这一条路。老兄还是委屈点吧”
求官心急的贾捐之也只能与杨兴联名上书,保荐石显为关内侯、石显的兄弟们为诸曹官。同时再加上贾捐之保荐杨兴为京兆尹的奏疏,两封奏章一起送进皇宫…
毫无疑问,石显仍是奏章的第一读者。石显已知两人之密谋,便奏请皇帝,将二人下狱。最后以“更相荐誉,欲得大位,罔上不道”的罪名判贾捐之弃市、杨兴减死一等,髡钳为城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