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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跟自己的师兄差不多大了!
符湘群又感到自己出现了满脑门子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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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湘群其实自己都不清楚算不算正式出道。只不过一年多前才来到了北京,投奔自己的阿姨邬丽珠。姨夫尤小鹏是个小有成就的电视剧导演,擅长拍一系列清装戏说剧,早年看到十来岁的符湘群,就说他条件好可以做个女演员。那时年纪尚小的符湘群就把这句话记了下来。
符湘群的父亲是个小生意人,母亲来自个戏曲世家,符湘群的外公外婆办了个昆曲戏班,在周边地区小有名气,直至文革才停办。改革开放后戏曲界重新活跃,母亲拾起了家传,参加了当地政府开办的昆曲社团。后来社团改制,就由当地的昆剧爱好者一个退休的老教授接手继续办下去,惨淡经营。
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母亲有意训练,小小年纪的符湘群唱昆曲唱得有模有样,也加入了社团,成为年纪最小的社员。她拜了那个老教授为师,老教授的儿子就成了她的大师兄。起初社团长年在乡镇城市间流动演出,着实热闹了一阵。之后大家生活渐渐好了,家家户户有了电视,接着有了电脑,爱看戏曲的人越来越少。符湘群也觉得社团越来越冷清。母亲和师父都想把符湘群培养进省里的昆剧团,符湘群原本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可参加了几次新秀大赛,名次都不理想,偷偷哭过不少次。师兄东奔西走终于为她在杭州找了个业内的知名大师听评一番,大师说这女孩有点灵气,但天分有限,难成大角,就算勉强入了省剧团,也只是蹉跎岁月,建议她转行,把昆曲当个业余兴趣。符湘群当天跑到西湖边一个人大哭了一场,之后对昆曲的兴趣越来越淡,然后有一天终于决定去找自己当导演的姨夫。父母没有阻拦她,想得比较开通,也知道她的性子比较倔,再说到北京有姨母照顾她,比较放心。
师父年纪大了,符湘群走的时候他没出门,是师兄送她的。师兄那时候也依然沉默而安静,提着买给她的水果,等她上车的时候才递给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符湘群嗯了一声,列车门随之关闭。在窗口,符湘群看到师兄背过身渐渐远离月台,肩膀抽动着,不断地用手去抹自己的脸,然后又回头看。那个时刻符湘群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避到一边,泪流满面。她知道师兄哭了,可她想装作不知道。
姨夫看到符湘群来了挺高兴,拍着符湘群的肩膀说一定把她当亲生女儿那样照顾。姨夫是典型的北京汉子,外貌大大咧咧,内心粗中有细。三十多岁的姨夫尤小鹏是去杭州拍个片子时和符湘群的小姨碰上的,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没多久就定下了婚事。他们有个儿子,现下在国外念书,身边没有子女也觉得寂寞,对符湘群确实格外疼爱。姨夫说当演员在娱乐圈混不是件容易的事,拍戏时会先带着她在身边多长长见识。因此这一年多来,符湘群并没有正式演过姨夫电视里什么有名有姓的角色,她先是去一个演艺培训班上了几个月的课,后来随着姨夫成天在剧场转悠,观摩别的演员如何演戏,姨夫还特意请了电影学院的老师抽空来指导她,慢慢地也让她去参加一些圈内的宴会和商业活动,令她逐渐适应做一个公开人物。
其实符湘群始终打心底里不太适应,但她都可以忍受。因为这里有太多的新鲜事物,新奇感远远超过她那一点点不适应。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很忙,忙着学习,忙着认识人。跟师兄打电话倾诉的频率越来越低,师兄也总是很安静地听她说,在她委屈的时候只会说别哭,别想太多,别人没有那么坏。可是师兄永远不知道,为了抢一个角色,那些人有多么坏。符湘群还记得自己刚和姨夫到拍摄电视剧片场那阵子,是如何亲眼目睹了一个女演员怎么勾引一个副导演在化妆间就上演了一场活春宫,那时候她吓坏了。女演员以为符湘群是自己的竞争者,为了修理她,她故意打坏了剧组的东西,伙同那个副导演污蔑符湘群说是她弄坏的。要不是姨夫给符湘群撑腰,那个女演员还真就得逞了。
师兄总认为人之初,性本善。经历了娱乐圈这些日子的见闻后,符湘群觉得,是师兄落伍了。就像她见过的老城区一家老旧茶馆的招牌一样,古色古香散发着古老时光的温文从容,却抵挡不了周围咖啡馆的入侵,渐渐沾满灰尘,无人问津。路人路过也不过可惜一声,却不会拾起那块招牌,照样跨过去,进入了咖啡馆。好像老东西就只适合在照片里赏玩,偶尔翻到,叹息一声,便又翻过去,与自己的生活丝毫无关。
符湘群现在做的,就是那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