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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荣姜是在头一天夜里,踏着夜色,一人一马出了邺城,一路奔向怀州的。
而赵珩的罪己诏,是今天一早发出去告天下的,李明山还代起了赵珩的退位诏书,把皇位让给了皇叔英王倧,而赵倧又下令把赵珩的死讯掩着,秘不发丧,总要过些时日,朝堂、天下都安稳了,才能给他发丧啊。
而至于前朝中,赵珩追了赵琰为怀太子,先文惠皇后又加谥“和柔“。朝堂上又启复钱直,让他入阁主事,连同荣敏都安置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叫他先跟着学本事,他一心认定了这是未来的国舅,自然不会放由他成天守着个如意楼的,再怎么样,将来总要给荣姜挣脸的。
睿王瑜他倒也真没打压,虽然撤了他身上的特权,但还是把他放在了户部这个重部去,说是给尚书打下手,但总归不是个虚职。
这看起来是一派的和谐,可自古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是胡说的,有一批捧的,就会有一批杀的,诸如崔子文等人,就在被砍头的一列中,纠其缘由,无非是“为虎作伥,巧言事上,难为贤臣“,区区十二个字,朝中被杀者六人,贬黜者十二,官降三级者另有八人。
之后又敲定九月二十七这一天行登基大典,告祖宗天地。
而关于老太后的颐养问题,就成了赵倧升座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矛盾点。
赵倧要把老太后送到别宫去养起来,这原本无可厚非,可名号上就得改一改,现在是小叔子做皇帝了,还上太后的尊号,总归是于理不合。
于是殿下站着的贺知礼对上拱手:“臣以为以昭皇后称之,才最妥当,”他说着稍顿,“纵然陛下来日立后,也绝不会冲撞了皇后娘娘。”
可那头钱直迈了一步站出列,先看看赵倧,果然他脸色难看的很,就轻笑道:“韩太后养陛下十多年,尊太后名号于理虽不合,于情却说的通。按贺大人说的,若来日陛下立后,难不成一朝出两位皇后,就好听了?这才真是失了礼数。”
他二人一个是荣姜祖父,一个是贺琪亲爹,赵倧不想给贺知礼难堪,就给贺琪丢了个眼色过去。
贺琪机灵的很,心里也觉得自己爹太没眼力见,左右他是皇帝嘛,他爱怎么办就随他,韩太后对他有养育之恩,叫褫夺她的尊号?也亏了他爹能想得出来,就站出列开口道:“臣附议钱阁老所言。”
贺知礼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就是大儿子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虽然还是觉得给韩太后上太后尊号不合规矩,可他儿子站出来支持钱直了,他就立马不坚持了,对上礼了礼告了罪,就退到了一边儿去。
赵倧正要说一句没事就散了吧,就看见钱直没站回去,挑眉问道:“阁老还有事情要禀吗?”
钱直脸上还是笑,拱拱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臣请陛下立后,国无母不安。”
旁边没来得及退回去的贺琪倒吸了一口凉气,眨巴着眼睛看钱直,他都知道的事情,没道理钱公不知道啊?
再抬头去看赵倧,果然脸色都变了,跟着就见他拂袖离了宝座,留下一众朝臣面面相觑,还是魏鸣赶紧喊了一嗓子“退朝“,众臣工才告礼散去,唯有钱直笑的狐狸似的,站在殿内不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