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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回准备怎么打?”
过了渭河到达三十里外的高陵县,胡文清问起作战方略来。
原本常威认为打仗的事情无需老胡跟着,结果,这老头说自己也曾跟人打过海盗、倭寇,见过尸山血海的战场,而且跑的快不会连累他。
常威转头向旁边那位高大雄壮的汉子,客气的问道:“秦太保,再跟我们说说流贼的详情吧。”
这汉子就是十三太保中的老大,秦大。根据常威自己的感受,这人的实力最低在绝顶境界。
“大人,渭北流贼主力王二、王嘉胤在黄龙,高迎祥在安塞,王左挂、飞山虎、大红狼在宜川,王虎、黑煞神在洛川,王和尚在延川,人数从三千到两万不等。”
秦大一边说,常威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划线,很快便将地图上划出两大片区域,西面那一片是兰州、银川、延绥,加上固原就叫做三边重镇,那里也是兰州肃王府,银川庆王府,平凉韩王府所在的区域。
东边在渭河与黄河之间的一小片区域正是流贼活动的主要地域。
常威拍拍地图,道:“建安,说说你的想法。”
武定指着地图连说带比划,“看大人圈定的地图,我部应兵分二路,一路从富平北上,沿耀州、中部、洛川、榆林一路突进至安塞,将流贼全部赶往东边黄河沿岸;另一路从富平,向东北而行,过蒲城、白水、澄城、到韩城为止,将敌人驱离黄河沿岸。”
武定自信的说道:“如果一切顺利,十余万流贼最后将被赶到王二、王嘉胤所在的黄龙县,我部两路合围给他来个一举歼灭!”
常威看着胡文清笑道:“老爷子以为建安这个计划如何?”
老胡笑眯眯的回道:“按照武将军的计策,既可以将流贼与三边重镇隔离,又不使他们伤到藩王,还能围歼流贼,妙计!”
常威回头又问秦大,他也道:“我久在陕西,知道流贼战力不强,之所以势大,是因为他们抢一场就跑,很难抓住。我部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武将军的计策,当真再好不过!”
常威再看常平,后者点头表示同意。
“很好!”
常威一挥手,“既如此,咱们就分兵,武定、常平、程老虎你们带一千五百人,携带炮兵沿蒲城向东北挺进,不用走的太快,也不要管那些小股流贼,将其主力赶到韩城就算胜利。封录、冷信二位,你们带着手下高手保护武将军他们的安全!”
“我带着另外一千五百人直直北上,将其余流贼赶到黄龙和韩城之间。到达预定战场后,一顿炮火给他轰个干干净净!”
高文彩见常威说了半天没有自己的事情,急问道:“大人,咱们锦衣卫的兄弟呢?”
常威道:“北镇缇骑虽然也是军人,却不是为正规战场而存在的。因而,你们的任务是继续削藩,秦太保你熟悉陕西,便带着文彩去平凉、银川、兰州。切记不要急着赶路,算好行程,一路沿着大城镇前进,绕点路也没关系,遇上流贼用火枪驱散,只顾前进就是,不要硬战。”
确定战略后,军队迅速进至富平,常威将王命旗牌分给武定,高文彩带着圣旨,自己带着尚方宝剑。
在富平征调了官仓和大户人家的存粮做成干粮,这个粮食不是白要,后面的王国训和吉孔嘉会给他们补齐,也因为手中有陕西官府的粮草文书做抵押,当地官员和富户才借粮给他,这也是常威特意找运粮官的用处。
带好清水和干粮,三路人马分兵,高文彩向西,武定向东北,常威向正北而行。
左辅右弼和殷安等人作为联络官,负责在两部之间传递消息。
义勇营骑兵每人一匹战马,一匹驮马。携带一把燧发长枪带卡座式刺刀,共十斤重;一百发纸壳弹,六斤;一斤重的铁盔;三斤重的钢板护心甲;一把短燧发枪三斤;再加上二十多斤的干粮和行军物资,总共有六十斤行礼。
驮马由七海营刷下来的战俘仆从军照料,他们一人一把燧发枪,不用战斗,只负责装弹药,照管马匹之类。因而,说是三千人的军队实际上足足六千人。
骑兵正常的行军速度是一天八十里,义勇营线列骑兵为了保持阵型不需要飞速冲刺,因而战斗的时候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常威才说锦衣卫不是为了战斗而存在,有驿站支持的情况下,他们骑马赶路,一天能跑出三四百里,但是,没有受过系统的骑兵战术训练,只能称为骑手而不能叫骑兵。
从富平出发,前两天的行军很安静,没有遇到流贼。
第三天到达中部县(黄陵县)南边,遇到一股百余人的流贼队伍,义勇营在徐州下船后,一路走到河南开封,周王认怂没打起来;走到陕西长安城也没打,大家早就走烦了,这回看见敌人,各个兴奋异常。
骑兵在军官的指挥下,排着四列纵队,直直向前切入流贼队伍中,也不用开枪,骑兵一冲,流贼立即四散奔逃。
上千匹战马奔腾的阵势是无比骇人的,流贼们只是一群饥民,他们所求的无非是能吃饱饭,甚至首先造反的王二的,仅仅是要求减轻赋税,都没有什么杀官造反的想法。因而,这些乱糟糟的流贼,比当初那群有理想的白莲贼还要差劲。
他们想逃跑,但两条腿的人,怎么跑的过四条腿的战马?转眼功夫,义勇营骑兵就赶上了流贼队伍,骑兵们严格按照操典,以百人为单位,两百骑一组,左右包抄而去,这种横冲直闯式的进攻,给流贼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乱糟糟的流贼队伍在骑兵逼迫下,开始自相践踏起来,义勇营骑兵也不多做杀戮,士兵们高叫呐喊,四周负责包围的仆从军更是遍竖旗帜,号角齐鸣,大声传达跪地不杀的命令。
流贼们倒也识相,一看跑不了,立即跪地投降,看看怀表常威发现,一场遭遇战只用十分钟时间就打完了。
也对,这些流贼没有组织、没有武器、头目们能笼络住他们靠的是人多、互相壮胆,去冲击大户人家的庄园。一旦遇上正规军队,就是个死。不过,现在整个陕西除了关中地区和三边重镇,根本没有愿意打仗的正规军队。
从流贼们口中常威得知这样一个事实:自万历以来,因建奴崛起军费激增,陕西边地的很多破产农民,没有饭吃只能当兵或当驿卒。
然而,朝廷的军费都用在了辽东,对没有战事的陕西三边很不重视,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军费又被宦官和领兵文官、武将吞没,因此西北各镇军队缺饷非常严重。
兵卒每人每月五钱的饷银都无法保证,最惨的士兵已经三年没有发过军饷了,就这样还要替将领们做苦工、服杂役、受种种虐待和盘剥。穷的衣不遮体,跟叫花子没有差别,胆大的当卖盔甲器械、胆小的卖妻卖子苦苦挣扎。
常威心中愤懑不已,“现在才造反真是太有忍耐性了,这种情况下不造反真是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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