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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偏见说,灵魂,无形无色无味,无影无踪无迹,她不会被玷污。
我无法接受沾满泥泞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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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无知说,灵魂,是上帝的恩赐,是伊甸园的天使,是人间的一切奇迹。
我无法接受残垣断壁的圣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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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
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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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猩猩变成人类,
我们从爬行直到行走,
我们从浑浊走向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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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泥泞满身,
我们苦痛缠体,
我们的心啊,
又怎能不千疮百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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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居住在饲养禽兽的贫民窟,
我们爬行在粪尿横流的野马路,
我们出生在烟尘飞舞的毒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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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我的灵魂啊——
她应该如何高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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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坐在王座上宝相威严,
可是我的灵魂——
我的灵魂,
除了她的高贵,
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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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高贵蒙上污泥,
她的纯洁沾染污垢,
她的无上遭到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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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死亡中求生,
我在大烟里生长,
我将淫乱作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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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贵的灵魂终于找到灵魂的高贵,
我却已经变成野兽。
野兽的灵魂不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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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我开始作呕,
高贵的灵魂,被践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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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灵魂高声道,
我们不起于高贵。
我们低贱,
我们下流,
我们面目全非,
我们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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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但是,
正因如此,
我们为尊严,
我们为理想,
我们为解放,
我们为彼此的爱,
战斗,
至死方休,
至成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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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沾满鲜血的双手,
那扭曲不堪的面庞,
那残缺不全的爱,
是我们最后的倔强,
最后的高贵。
——
马克思指出,在英国大工业革命时期,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极端悲惨,毒品肆虐,大批工人像牛马一样圈养,男女混住、生活淫乱,煤炭行业的女性赤身裸体、道德败坏——但无产者们无能为力。
人类早在拥有爱以前,就存在了性;而在爱诞生以前,淫乱就发生了。
或许这就是答案:在灵魂认识到自我的高贵以前,她的高贵就已经被残忍地抹杀了。
我是否接受灵魂的残缺早已不再重要。
高贵的灵魂对此作出了回答:
生活,践踏我;
于是,我要征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