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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下一个“毒”字。
“你是说,你喜欢毒物?”
他继续印下另一个字,但笔画太多,印得乱七八糟,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懂那是一个“蛊”字,“蛊毒?什么意思?”
他两只翅膀指着自己。
“大哥,要不我还是请师父给你弄张会说话的嘴,你这样我很难跟你沟通,”
三师兄的声音这时候从外头传入,打断了我单方面的对话,“土豆,你回来了对吧,我饭做好了,快过来吃。”
“来了,三师兄!”
我看着那只柳莺,虽然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但我现在暂时理解为他嗜吃毒物,所以与他说,“不如先这样,我不明白你是什么,但毕竟师父把你交给我,我就会照顾好你,你喜欢吃毒的东西对吧?”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惊人的晚餐过后,就着月光,我一人在后院来回踱步,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本该休息养精蓄锐,过两天好去参加马球赛,但我不断想起白天在树林的那副场景,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
见鬼,我真的睡不着了。
正当我想要不挑灯通宵看传奇度过这难熬的一夜时,一旁水声哗啦哗啦传来,是三师兄提着水桶跟马扎出来院子里洗碗。我卷起袖子靠过去想帮三师兄,顺道跟他聊聊今天的事,但还没走近他我就踩到洒出来的水,脚收不住向后滑了交,整个人成大字型躺在泥泞的土上。
“土豆,年纪这么大了还在玩泥巴,真是童心未泯,”三师兄低头笑着看我。
我站起身,尽可能拍掉身上的土,幽怨地看着三师兄。
“怎么了,这样看我?”他坐在马扎上开始洗刷着碗盘,没有抬眼,突然说,“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
“你回来的时候左手襦衫袖子少了半截,而师父手上有一团淡绿的布杂乱的裹着,我猜那应该就是你的袖子,还有你头上的簪子也矮了平常约一个手掌大小,代表你应是遇到危急状况,有过剧烈的奔跑或是骑着快马所以导致簪子快脱落,”
他顿顿继续说,“当然也有别种可能,例如有个人从你身后抱着你时抵到了簪子,而且还得是个身材高出你不少的人。”
我脸一红,忆起师父在树林里抱我的样子,说不出话,赶紧调整簪子。
“这个时间点通常你会在房里看你的传奇,而不会在院子里游荡,加上你看到我直接靠了过来,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我保持距离,说明你心绪烦乱,直想找人聊聊,”他起身甩甩手上水珠,将马扎搬到了远一点的地方,示意我坐过去,自己则折返坐到地上,“你说,我听着。”
从之前一些迹象就可以看出三师兄心思其实相当细腻,擅察言观色,只是没想过他心细至此,不禁想起之前大师兄提起他的过去,这之中或许有什么关联。我放下袖子,没有坐到马扎上,而是直接坐到了他旁边。
他十分惊诧地看着我,我看他一眼,说,“三师兄好厉害,连这些都看得出来。”
“做假做多了,自然能较常人看出更多细节,”他的眼角弯起,好像很高兴,“所以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白日练马时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全讲给三师兄听,从挑马到最后衣冠冢的事,钜细靡遗地说着,有时可能加上了个人见解,变得有些像桥下在说书的。他在旁边一直静静听着,本来带着笑意的脸随着我的故事发展表情越来越凝重,直到我讲完许久他都没有给予回应。
“三师兄?我说完了,你还好么?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他脸色十分惨白,眼睛不敢看我,“土豆,师兄忘记跟你说一件事,”
我疑惑,“什么事?”
“阿楚怕鬼,你讲得太传神吓到他了。”
大师兄的声音忽然从上方屋檐传来,下刻他的大脸就倒挂地出现在我们两个面前,卷发披散下来,两只碧绿的眼在这深夜像是发着瘆人的光,直勾勾盯着我们,咧开嘴,朝我们露出一口白牙。
我跟三师兄同时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