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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抖地抓起纸小鸟的翅道,“既然它能吸收毒物,也就可以救下二师兄,所以所以我认为你应是舍不得二师兄死,”
“元莺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突然冷笑,看我的眼神就如同那天他看明王那般阴冷,“你怎么会认为我有这种想法?”
我被他的神情吓到,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你以前,”
师父忽然倾身将我压在他身底下,伸出手抓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用力转向他,另一手拉着我的襦衫带子,像是要解下,墨黑的瞳孔满是危险:“以前我也不会对你做这种事,对吧?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若还是不信,我也不介意现在就试给你看。”
他的脸更凑近了我,温热鼻息吹得我发丝飘动。他拉着带子的手放下,转而像是要伸进我的肚兜,我又惊又急,面红耳赤地推开他。
啪一声,师父的脸被我掌掴出一道清晰的红印子。
师父摸了一下脸颊,轻轻笑着,没对我打他一事感到气恼,只是退开来缓缓说道:“看明白了么?我现在是你的师父,却会做这种事,同样地,玉京他们几个我从小带到大,可为达目的我绝对不会吝惜牺牲他们任何一人,你还要相信我跟以前是同样的人么?别太天真了,元莺莺。”
我紧攒着衣物,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我所认识的萧无瑕其实早已成过去,眼前的这个人是明镜门的掌门,大唐的襄王,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牺牲徒弟都做得到的男人,而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仍是以前的萧郎,试着从各种地方拼凑出以前的他。
但白云苍狗,世事尚且随着时间流转,何况是人心?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我早该明白,却仍在欺骗自己。
我感觉眼框里开始积起泪水,匆忙起身,避开他的注视说道,“是徒儿僭越了,可还望师父您自重。”
我跛着脚走向门口,想起什么,没有回头地问:“师父,容徒儿问你一句今天换作是我,您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
在后头的他没有回应,只听见摩挲着纸张的声音,我眼泪此时不争气地落下了几滴,低声道:“徒儿明白了,徒儿还想再多活几年,希望能就此退出明镜门。”
我也不知道在我背后的他表情如何,现在的我一心只想早点离开门派回家,跟娘亲说这事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办不成,至少爹的骨灰要分几块让我纪念,其余的就再从长计议。
我走之前,最后说道:“崔锦萱明晚会在长安东市等您,徒儿诚挚希望您可以好好待她,她是真心仰慕您。”
不待他回应,我拐着脚强装正常地离开他屋里。
“不会,”
他最后似乎是这么说了,另外还说了什么,但我已经走远,并没有听清。
回到屋内,我迅速地收拾起行囊,把包袱一驮,趁着夜色逐渐昏暗,匆匆走到马厩并牵走来福,打算到家了之后再想个方式把明镜门的财产送回来。
我跨上来福,才要走就遇到了又双叒叕洗澡完的三师兄。
仔细一想,三师兄好像挺爱干净的,老是在洗澡。
“土豆?这么晚你要去,”
“对不起,三师兄,以后我不能再去你屋里跟你聊心事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什么?什么意思,土豆?”
我策着马从三师兄身旁呼啸而过,紧接着又在大门旁遇到了准备放上门闩的二师兄。
“土豆?我要锁门了,你这是要,”
“二师兄,我会替你寻找比秦大夫更好的大夫给你看诊,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撑着——,”
“等等,你在说什么,给老子停下——,”
我策马从二师兄身边奔腾而过,最后意外,但又不太意外地在山间路上遇到大师兄。
“土豆,晚上溜马么?好兴致呢。”
“大师兄,二师兄把你锁门外了———,”
“?”
我骑着马略过大师兄,一路不回头地往长安奔去。
到了城内已过酉时,所幸现在正值灯会期间,是一年中唯一没有宵禁的时刻,不会遇到街使前来盘问。
长安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赶着去曲池放河灯的人们,人手一只纸船或纸盒,承载着他们对新一年的希望与祝福。我也受到那些烛火吸引,踩上上马石下了马,不自觉地跟着他们前去。
到了池边,平时揽着一抹夜色的池面现下闪着无数灯火,河灯与莲花在河上争奇斗艳,层次错落,映得沉寂的一汪池水幽光发亮,漂浮闪烁,起伏的灯火漂来了人们绽露的笑颜,却也映出我空虚的内心。
这之后我该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我将来福系在栓马桩上,拐着受伤的脚捡了池边一块隐密的地坐了下来,这边因为较为偏远,河灯漂不来,只有几株莲花寂寥地缀着这池面,我望着它们,忍不住呜咽起来。
——为什么师父,萧无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明白。
“莺莺?”
一道女声在我身边响起,我抬起泪眼,便看到娘亲捧着两只纸船,里头微弱的烛火在她手上微微晃动,她疑惑地看着我:“妳怎么一个人在这,”
“娘!”我看到娘亲,像是宣泄情绪般,忍不住蹭上她的裙摆,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