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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点点头,望着她缓缓启唇:“大皇姐也有可疑?”
慕容冷娴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道:“本宫方才一直在将军府!”
“大皇姐,这种事哪用的着亲自出马?”自认和冷夏同一战线的慕容哲,反唇相讥:“派两个手下做做也就够了!”
慕容冷娴气的胸脯一鼓一鼓,依旧还没忘了大公主的风范,正要反驳,门外一声厉斥传了进来。
“都给本宫住嘴!”
身着凤袍的中年女子,满脸怒容大步而入,站定之后缓缓扫过众人,斥责道:“你们父皇先是重病不醒,又是无故失踪,朝堂上下一片乱糟糟,你们却还有功夫在这里呈口舌之争?”
冷夏瞧着她,长相和慕容冷娴有几分相似,连神态动作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端庄而威仪,自从她进了门,众人皆低首垂目,没再争执,正是当朝皇后。
同时,她也在瞧着冷夏,细长的眉微微一蹙,厌弃的别过眼。
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众多侍卫在皇宫内搜索过一圈,回来禀报:“皇后娘娘,并未找到皇上。”
她脸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将那个侍卫打的一个趔趄,才算顺了气,转向寝殿内的一甘人,嗓音淡淡却不容置疑:“你们父皇不在,那么就由本宫做个主,谁先寻到皇上,那么在他醒来之前,就由谁先代替你父皇执政,主持朝堂。”
众人眼睛一亮,齐齐闪过志在必得的光。
老皇帝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一睡不醒咽了气,有了皇后这一保证,所谓代替执政也就顺理成章的掌握了西卫的朝堂,在这群龙无首之际,绝对是坐上那个位子的最好踏板!
冷夏却是皱起了柳眉,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命令,并不明智,若是掳走皇帝的正是在场众人中的一个,岂不是那人的正中下怀?
这个女人满心笃定胸有成竹,除非……
手里有王牌!
冷夏不动声色,跟着踌躇满志的众人离去。
皇后朝着慕容冷娴悄悄打了个眼色,两人迈着极慢的步子,走在最后,一直等所有人都走了,朝着凤栖宫而去。
凤栖宫内。
皇后打发了丫鬟下去,方方坐下,一路上神色焦急的慕容冷娴,就急忙问道:“母后,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要是他们先找到父皇……”
皇后冷哼一声,淡淡的斜了她一眼,端起桌案上的茶盏,递给她,才说道:“你有大志是好事,想的却还不够长远,这么沉不住气,又怎么坐上那个位子!”
慕容冷娴讪讪的接过茶盏,整理了一番仪容和情绪,点头应道:“是,母后,儿臣会注意。”
皇后此时才满意了,冷笑着分析道:“这个命令一下,他们还不一窝蜂的急着去找那老东西,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正好给了咱们准备的时间。”
“可是……”慕容冷娴踟蹰了片刻,呢喃着:“若是真的有人找到……”
“不可能!”皇后头也未抬,翘起五指,欣赏着纤长尖利的指甲,笃定道:“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从皇宫带走,就不可能轻易被找到,而且,即便被他们找到了,我也有办法让你登上那个位置!”
慕容冷娴一愣,放下手中的杯盏,诧异的望着她,“母后,你说的办法……”
皇后掀了掀眼皮,转向爱女,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缓缓起身。
这是在她自己的宫里,外面守着的都是心腹亲信,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她走进内室,里面发出了打开橱柜的声响,片刻后,捧着一个名贵却低调的紫檀木方盒出来。
在慕容冷娴惊讶的神色中,莹白而娇艳的手指将盒盖打开,露出了静静躺在黄缎金丝中的一方印章。
印章碧玉通透,四寸见方,其上五条盘龙纽交精雕,中间一龙身拱起为漏,两条金黄流苏从中穿过为缚,自盒盖打开后,在烛火的映衬下,印章通体映彩,满室皆华。
慕容冷娴的双手颤抖着,不可置信的将印章取出,底部还残留着赤红色的印泥,其上八个篆体大字,清晰的映入眼帘。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正是玉玺!
慕容冷娴吞了口唾沫,端庄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眼中含着美梦即将成真的晶莹泪水。
而房内的两人兀自兴奋的时候,凤栖宫的屋檐上一片揭开的瓦片,被悄悄盖回了原处。
冷夏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飘忽的笑意,白衣闪动间似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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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慕二和老顽童已经把老皇帝送去了古墨斋,回返了来。
之后的半个月里,整个凉都乃至西卫,全被各个皇子给搅了个天翻地覆,挨家挨户的搜索探查,每隔个一两个时辰,就会换一拨阵营来搜查,不漏下任何一个地方,每个皇子的手下都卯足了劲,势必赶在其他的人之前,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老皇帝!
对于这些,冷夏只是浅浅的一笑,没有丝毫担心,钟银在西卫多年,自然有其手段。
唔,若是这都搞不定,也太给战神丢脸了!
最后也的确如此,不枉她将卫王送了去,古墨斋亦是没逃过搜查,可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搜查了无数遍,却愣是没将卫王搜出来。
而在这搜查的过程中,众皇子间的争斗并未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直到半个月后,正如冷夏所预料的,因着卫王的失踪,慕容哲和慕容萧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再不是从前的小打小闹,连带着其他的皇子们,也齐齐跳了出来,场面一片混乱。
四月初二,禁卫军和护城军在搜索一户民居之时,意外相撞,互相暗示对方的主子挟持掳劫了卫王,由最初的口角之争演变为一场群斗,在城内引起了极大的骚乱,参与械斗者多达千人,两军各死伤百多余人。
七日后,这次冲突被提上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同御史中丞三司会审,整个大理寺审堂人头攒动,两军伤兵吊着绷带围了个摩肩继踵。
会审之中,两军一言不合再起冲突,竟在审堂之上大打出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交手中死伤数百,鲜血遍地。
更离奇的是,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啪!”的一下,同时垂下的还有他的脖子,竟是再无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无故毙命,在御医仵作们连番诊断之后,也只提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疑似中毒!
四月十六,夜里,凉都知府被揭发,贪污受贿黄金三百万两,一封匿名信摆在了四皇子的桌案上。
翌日,慕容萧带齐人马冲入知府家中,见到的竟是他的尸体,门窗紧闭,无外人进入的痕迹,胸腹处一刀穿身而过,刀柄正是握于知府手中,桌案上整齐的摆放着贪污受贿的凭证。
慕容萧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初步断定畏罪自杀。
又过了五日,皇城卫指挥使在青楼买醉一夜,于凌晨不慎跌落千镜湖,救治不及,溺毙而亡。
月末,皇宫失窃。
宫内侍卫在搜索窃贼之时,误入五皇子母妃真妃寝宫,当下目瞪口呆,香艳旖旎的床榻之上,真妃与一侍卫赤条条相拥而眠,被吵醒之时,身体还是连在一起的!
皇后于一刻钟后赶到,真妃已撞柱身亡。
同日,五皇子得知消息赶入宫中,府内被搜出龙袍金冠,至高无上的颜色,至高无上的标志,谋朝篡位,证据确凿!
……
这种种种种,不论是巧合还是人为,总之是将凉都中各方人士,弄了个人人自危!
然而他们也都知道,这场皇权争夺战演变至此,已经没有了哪怕一丝一毫的余地,胜的一方前程锦绣,而败的一方则要满门抄斩,黄泉相聚。
而此时,五月的春风舞起梨花漫天,香气萦绕。
冷夏一身宽松的白袍,仰躺在院子里的一张贵妃榻上,眼睫闭合,于日光中隔开点点明媚,白皙纤细的玉手轻抚在肚子上,接近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比较明显了,薄如蝉翼的衣袍贴在身体上,拱出一道起伏的弧度。
身侧的老顽童上蹿下跳,嘴里连连说着:“丫头,你听见没?老人家说,出大事啦!”
冷夏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目中清冽逼人,慵懒道:“听见了,南韩大军集结在西卫的边境线,蠢蠢欲动,像是有开战的苗头。”
老顽童撇撇嘴,撇的白花花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嘟囔着:“还真听见了。”
冷夏撑起了身子,忽然腹中“咯噔”一下,腹壁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轻轻的,软软的,好似敲在她的心中……
一种异样的感觉,霎时充斥全身!
这一下来的极为突然,淡定如冷大杀手,也不由得懵了……
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僵住,眼珠直勾勾的,那副愣愣的表情简直让老顽童以为,面前的是慕二带了面具男扮女装!
他凑近冷夏观察着,见她发了半响的呆,忽然眨眨眼,再眨了眨眼,唇角缓缓的牵开,渐渐变成大大的弧度,笑的明媚而幸福。
老顽童抓着脑袋,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丫头这么个表情,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奇道:“丫头,有什么好玩的?”
双手交叠在腹部,缓缓的抚摸着,冷夏摇摇头,不语。
她要将这初为人母的喜悦一股脑的藏起来,慢慢品尝,慢慢回味……
“小气巴拉!”老顽童咕哝了一句,立马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急忙问道:“南韩的大军要来了,你说怎么办?”
冷夏浅笑着挑眉,戏谑问道:“前辈不是希望看到西卫覆灭,给芙城报仇么?”
“呸!”他吹着胡子瞪着眼,围着冷夏一通乱转,桃红衣袍直闪的她眯了眯眼,才停下指着她说道:“你这小丫头不用激我,老人家恨的是西卫的皇室,可不关这些无辜百姓的事!我虽然老,却还不糊涂,南韩一旦打了进来,最先遭殃的就是百姓!”
冷夏挑了挑柳眉,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看的他浑身别扭,脸上呈现了两片诡异的红晕,才悠然的朝着院子外走去。
老顽童眼珠一转,立马跟上,在后面跳着嚷嚷:“丫头,你上哪?”
“古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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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西卫这边的进度提前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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