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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再往里走,隐隐就能听见痛苦的哼哼哼,在呻、吟着,不禁让人浑身起了无数疙瘩与冷战,当年巡房看见的是触目惊心,而今自己进来……
柳金蟾不禁问自己,是不是她前世栽赃男友,送他进大牢的报应,毕竟,她眼下也算是——蒙冤入狱了。
虽然男友是咎由自取,但她柳金蟾抢了人家慕容嫣的铁板钉钉的“贵夫”,粉碎了她飞上枝头的国夫人梦,怎么说,而今也算是咎由自取。
所以,恨慕容嫣诬陷,也没意思。
一边走一边抖落下一身恶寒的柳金蟾,少时便抵达了地下牢狱的第一层末端,忽然她有点开心地发现,现在是冬天,不仅恶臭淡了许多,而且没有密密麻麻的吸血臭虫,当然它们一定要她为它们的子子孙孙们的繁衍、壮大发展做出无偿奉献,她也没法拒绝——
这时距离下一个秋后问斩,还有一个春夏的距离。
“吱嘎——”是牢门打开的声儿。
“慕容姑娘,金蟾来了!小柳子,就住你对面。”吴金华忽然就敲打那边的栅栏,喊得急促,此声听在柳金蟾耳朵里怎么觉得像高兴呢?
“金蟾……柳金蟾?”
一声虚无缥缈,后又突然急促地声儿忽然就那头死寂的小屋里乍起,接着一张花得不知是痘痘印还是紧半年没洗过脸的蓬头大叫花脸在那头栅栏处露出一抹亮色:
“你……怎么……怎么也进来了?是不是……”
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的声音忽然就黯然了下来。
柳金蟾很想冷笑两声:“你会不知道?”但抬眼一瞅慕容嫣两手抓在栅栏上,两臂露出的肌肤正好被孙尚香的灯笼映照出暗红的斑纹,所有到嘴边的恶语,瞬间化作酸涩咽了下去——
这重刑之下,换做她,也会睁眼说瞎话的。
“一点误会!”
柳金蟾淡淡一句,隐去自己的所有不安,只默默地看着昔日笑颜如花般耀眼的慕容嫣,所有……北堂傲因她而受的苦,柳金蟾觉得慕容嫣而今也自食其果了,有些旧事与过节,真的,该了了,包括恨,以及怨与不平。
“是误会?对,一定是误会!你是苏州知府,怎么会……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进来了呢?”慕容嫣极力掩饰什么地开口急促地说着。
许是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周遭一片宁静,这才愕然发现自己又失了常态,让人以为她又疯了,禁不住,就哑了声,好半日才复又问道:
“她们说,你这要关多久了吗?”
“谁知道呢?按规矩,案子下来了,就该有结果了吧!”柳金蟾努力挤出笑,“这什么时候出去,估计……咱俩得难姐难妹好一阵子,够咱们把八辈子的故事都翻出聊聊了。孙头,你锁门吧!大家都别为难,呆久了不好!”
“恩……晚上……设法给你送饭来!”孙尚香顿了顿。
“……算了,这里不是你们外面捕头能随便进来的。总要……习惯的!”饭送一天,还能天天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