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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指环抠下来,却无从下手,想着这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千万要拿下来,沿着边缘一阵摩挲,极轻的咔哒一声,指环自己弹出来脱离镯子掉到了桌面上。
沈莫伸手取过指环套回中指上。
苏画,“……”
沈莫低头摩挲着掌心的老茧。
苏画,“前人的机关术的确精妙。”
然后,尴尬的沉默。
五六分钟后,手机铃声解救了苏画的尴尬。她赶紧接电话,听对面人说了几句,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摁了电话,取过羽绒服穿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来时多了一张符篆,“别人送的护身符,作用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奇。”说完,穿上外套,拿上文件袋,表面平静内心不淡定地拄拐离开。
等在外面的白鸽立刻迎上,护着苏画上车。
苏画按了按额角,“去牛大夫那边。”
车子刚开出去,手机响,苏画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接了,“喂。”
“是我,沈莫。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能叫你出来一起坐坐吗?”
“……”什么叫能活着回来?去太空探险还是怎么的?她好像认识了一个怪人。这次见面,似乎并不明智。
“不愿意吗?”沈莫带着哭腔说,“抱歉,打扰了。”
“如果我在元市,大概可以。”苏画本想拒绝的,可沈莫寂寥的眼神让她忘不了,心一软,明知道自己大概会后悔,还是应了。
沈莫捂住眼睛,嘴角翘了翘,“那,有缘再见。”
苏画想象不出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一双寂寥中透着悲伤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隔着衣服摩挲手腕上的镯子,她不怎么在意的东西,似乎是个了不得东西呢!并不仅仅是银针容器。古人的机关术果然了得。
十分钟后,沈莫拿上自己的东西,戴上墨镜掩饰红肿的眼眶,敲了敲后厨的门,递给推门出来的店老板几张红票子,转身离开。
苏画赶到牛大夫居所时,牛当归正在和一个中年妇人吵架,而牛大夫没事人似的坐在一旁削苹果吃。
苏画没心情参与别人的家务事,拐杖和外套交给白鸽,坐到牛大夫左手边,“今天感觉怎么样?”
牛大夫把面前的大半盘水里推到苏画面前,“不孝女来捣乱之前挺好,这会儿心口有点闷痛。”
中年妇人似乎很愤怒,丢下牛当归,转过头看牛大夫,“爸,我是为你好,什么叫捣乱?生病了就该住院治病,你这样,这样,算怎么回事?不检查,只靠诊脉能看出什么毛病来。你找个经验足的老国医也就算了,这算怎么回事?”
牛大夫当听不见,手里的苹果吃的香。
牛当归接下话,“老姑,赶紧家去,伺候一家老小去。你这辈子就是个保姆命,我们国医的事轮不到你品头论足。”他这个姑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医学院念一半弄出“人命”奉子成婚,然后彻底沦落为家庭妇女,一切围着丈夫、儿女转,没有一点自我。
“爸,你看他,看他,说话没大没小的。”
牛大夫终于说话了,“老小啊,跑这么远来元市看我,稀奇。什么事?说吧!别绕了,让人看笑话。”
中年妇人瞪了瞪眼睛,蹦不出一个字。
“有话赶紧说,苏大夫还等着静下来给我看病,你赶紧的。”
中年妇人讪讪的。
牛当归一脸受不了地问,“老姑,你大老远跑来,闹了这么一出,不会是又想和祖父拿钱吧!”
被迫围观人家家务事的苏画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牛大夫皱眉,“当归,带你姑出去说,我要犯病了。”说着,捂住心口。
“爷爷,没事吧?救心丸在你上衣兜里。”
“爸,爸,你怎么样?”
苏画不悦,“出去,你们出去吵。”她不由分说赶人。好在牛当归理智,把嚷嚷不停的姑硬拽了出去。
屋里一下就静了下来,牛大夫舒了口气,胳膊伸给苏画,“麻烦苏大夫了。”
苏画什么也没说,上手诊脉。发现牛望的脉象不如昨天,她有些不高兴,“说过多少次了,要静养,就是不听。病情加重了,高兴了吧!”
牛望老脸一红,“一些老朋友听说我在元市,有时间都会过来看看,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苏大夫,听说您要回老家过年,一时半会儿不回来。您看,能不能带上我,让我过去躲躲清闲,顺便见见您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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