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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被硬叫醒的,还有些脾气,迷迷糊糊到了贾母屋内见晏良也在,才打起精神来。
贾赦听了贾母的质问,望晏良一眼,慌忙摇头,“哪个嘴巴烂的说那棺材是他送得?不是,根本就不是!好好地,敬兄弟给我送棺材干嘛。”
贾母瞪贾赦,“老大,有我给你做主,你放心说实话。”
“大哥,你可不能撒谎啊!”贾政也急忙提醒道。
贾赦立刻反驳贾政,“你这人,我怎么就撒谎了?我说的就是实话!”
贾母见贾赦根本不开窍,气得直喘,胸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贾政也慌了,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王夫人忙去抚慰贾母。
“没搞清楚自家的情况,就先诬赖了外人,真是少见。”晏良叹了一句,转身找了个位置,淡然坐下来。
贾母犹若被当众打脸,脸火辣辣地,偏头不敢去看晏良。
贾政站出来道:“我看这件事蹊跷,若不是敬兄弟送的棺材,那是谁送的?”
贾政转即将目光转移到贾赦身上。
贾母觉得此话有理,附和一声,也看向贾赦,把怒火都转嫁到贾赦身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贾赦拍拍手,一脸无赖样,“我哪知道是谁,东西送来的时候我吓个半死,那俩抬棺材的还得了花柳病,我巴不得快点打他们出去。难不成我还留他们审问几天,脏咱们荣府的地方?”
这件事怎么都理论不清了,权当是贾赦以前去烟花巷时,得罪了什么流氓。总归没有证据,贾母等人是怪罪不到晏良的头上。贾母拉不下面子赔罪,就假装揉额头痛,怪贾赦让她操心。
贾政心里是认定罪魁祸首就是晏良,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说理罢了,也不愿赔罪,打算借着关心贾母头疼的问题把这事儿混过去。
贾赦突然站起身,客客气气的跟晏良作揖赔错,“我们家的事儿,叫你白跑一趟受了气,实属不该。敬兄弟,我给你赔错!”
晏良嗤笑,“不敢当。”
晏良扫视一眼上座的贾母,对方完全不敢看自己。那边贾政和王夫人眼睛也瞟向别处,一脸的尴尬相。贾母是长辈,晏良没法直接指责她什么,但他知道贾母的痛楚在哪里,贾政。戳中那个比直接说她还叫她难受。
“本来要过几天说的,正好今天被你们叫来了,就这机会说吧。过些日子我会整肃族风,一切有章可循,就照着族规来。”
“整肃族风?”贾政一本正经起来,蹙着眉毛琢磨了会儿,不明白晏良的意思为何。
晏良接着道;“举个例子,比如政兄弟你今日对我的诬陷,便是犯下了‘辱宗亲’、‘构陷兄长’之罪,属大不悌,按族规可以除名。”
贾政立时变了脸色,蹭地站起身,眼瞪着晏良,“你什么意思?”
贾母也吓得面目失色,猛瞪向晏良。
“你自诩是读书人,连这话都听不懂么?”晏良讽刺地反问。
贾政脸色颓然变白,转而看向贾母。
贾母就皱眉头,抖了抖唇。
他们倒都忘了,这厮还是个族长,统管贾氏一族的事务。以前宁府老太爷在的时候,经常整肃过族风,十分严谨。但后来到了贾敬这里,他原本是撒手不管的,除了祭祀,便再没有张罗过什么。再后来他修道,换成他儿子贾珍当族长,更加不管事,只是在祭祀的时候主持一下而已。
族规这种东西大家早就忘了,连自诩守规矩的贾政都不太记得。
贾母到底是经历过世面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跟晏良道:“我们两府旗鼓相当,同有爵位承袭,互相敬重,按理说谁也不该找事儿为难彼此。今儿个的事儿的确是我们误会在先,婶子一把年纪了,在这先给你赔个不是。但有一事必须说清楚,这只是误会,不是构陷,更不是侮辱。再说,即便族中有人犯浑,坏了规矩,咱们也不可能真因一句族规就将其除名,对不对?”
“老太太这话我听不懂,莫不是祖宗定的规矩您看不上了?”晏良冷漠的挑着眼眉反问。
贾母忙称不敢,她憋得气无法发泄,直冲脑顶,晃了晃身子,真有些要晕了。
王夫人惊呼不好,忙搀扶着贾母,趁机说她气急伤神,扶她去歇息了。
贾政伸手指着晏良,“贾晏良,你欺人太甚!”
“话说反了吧。”晏良轻轻一笑。
“天地君亲师。我身上有皇帝恩典赐下的官爵,你别以为你拿一个族长的身份就可以压我。”
晏良可不惧怕这个,一句反驳贾政:“如此你更该以身作则,不负圣望。若是圣人得知你是个大不悌之人,他会不会后悔赐官给你呢?”
“你——”贾政气得就差一口血喷出来。
晏良说的不无道理,如身为族长的他真死咬死自己的错处不放,的确会影响他的声誉,若是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听信了这些风言风语,对他绝对没有好处。
贾赦眼巴巴的看着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儿大。这会儿见着机会,便联合眼来个一起欺辱贾政,“你说你,还嘴硬什么,快给敬兄弟赔错啊,老太太都认了,你不认,还想白冤枉人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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