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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可以自己从这一摞牌里抽一张。”
石老伸手摘掉了礼帽,挂在拐杖那块雕刻精致的杖头上,皱纹密布的脸看上去有点苍老,但精神依旧矍铄。尤其是双眼中包罗万象的广度,让他看上去像个睿智深沉的智者。
而现在,这位睿智深沉的智者,竟看不穿眼前一个后生晚辈了。
顾钦辞檀黑的双眸里有清湛的光芒,扫向赌桌。只见扑克牌背面的花式单调统一,如列队般铺展在褐红的原木赌桌之上。
52张牌,少了他的两张和谭思凡的三张,还剩下47张。
他要在这47张里准确地挑出他需要的牌。
若拙将轮椅往前凑了凑,柔荑握住了他的手掌。他手心的每一条纹路她都铭记在心,干燥的手,生了薄茧的手,为她奉上结婚证的手,为她捡起鞋又重新穿好鞋的手……
现在顾钦辞要用这只手,在47张牌里为他们二人打开一条生路。
像一场隆重而庄严的仪式,所有人都对顾钦辞行以注目礼。
他极快速地抽出了一张牌。
速度快得有点令人难以招架。
谭思凡和石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举动。可是一旁的樊霜,神色却渐渐深谙了不少。
顾钦辞摊开牌面,又像是在屋里扔了一颗惊雷。
是草花Q。
按照10点计算。
谭思凡笑了,石老皱眉,樊霜仍然讳莫如深。
顾钦辞的第一张名牌是红桃K,也是10点,加上草花Q,无论如何,他也该爆了。
若拙看清牌面的一瞬间,整个人像是失重了,灵魂被人扯着往上走,身体却不停地*、下沉。
她几乎可以肯定,顾钦辞输了这场赌局,宁可斩断自己的双臂,也不会把她留在这里。
惊痛后知后觉地撞击着她的心。
澳门被人们称为旅游胜地、赌场之巅,在她眼里,却只剩下“穷山恶水”四个字。
若拙握紧了他的手,久久不松开。顾钦辞颀长挺拔的身躯微震了一震,如玉的黑眸低垂下去,瞳仁深处映着若拙担忧而决绝的脸。
他还没说话,谭思凡挑了挑狐狸似的眼角,先开了口:“顾二哥,看来你的手气都在俄罗斯转盘上用光了,可真不能怪我这个当弟弟的为难你。毕竟,double是你自己喊出来的。”
若拙冷眼瞥过去,压抑着怒和恨的目光像两根钢钉,能够狠狠射穿谭思凡的血脉和骨骼。
她现在真的恨不得这个姓谭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生也好、死也罢,她连最后的善良都不想留给他!
站在谭思凡和顾钦辞中央的石老出奇的沉默,他皱眉时,额头上的老人纹就显得更加清晰了,沟壑一样深刻,带着久居上位的领导者的风范,把沉重的压迫感推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想出言说点什么。
虽然他想挫一挫顾钦辞的锐气,让他长长记性,但却没真的想过要取他两条胳膊。
该如何收场?
樊霜深深看了顾钦辞一眼,忽然扬声道:“请谭总、顾二爷开牌。”
她突如其来的话音惊了包厢里微妙的僵持。
的确,还没有开牌,但这个流程已经不重要了,胜负,已在人心中见了分晓。
谭思凡嗤笑一声,单手插在休闲西装的裤兜里,双指夹着唯一的一张背扣在桌面上的暗牌翻了过来,“啪”地亮在了桌上。
果然是黑桃2。
若拙猜中了,她却并不觉得开心。
2点,10点,8点,如她所料,谭思凡的点数是20,最接近BlackJack的牌。
包厢里阒然无声,似乎在等着某种宣判。
顾钦辞也在众人或紧张、或惋叹、或幸灾乐祸的视线里,翻开了他的底牌。
光洁的牌面逐渐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被他的手指略微用力挝出弯曲弧度的牌面,流转着夺目的光。
待看清的一刹那,所有人像被打了一记闷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张牌,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