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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白的面庞,使男人看上去并不太像汉人,有些像外籍人士或混血儿。
“姑娘,一个人么?”男人又笑问道。
袁晨突然慌乱起来,自己明明是一身男儿装扮,对方是怎么看出自己是个女人的?
“你认错人了。我,我是个男人。”袁晨压低了嗓子说。
“哈,”男人笑了起来,“我知道,有些姑娘在外行走不方便,往往会女扮男装。可是既然已经被看穿,还要抵赖,那就是姑娘你的不是了。”
“你,你是如何看穿的?”袁晨赖不过,只好认同,却又反问道。
男人笑出声来,道:“像你这么细致的面容,这么婀娜的身姿,哪会是男人所有呢?”
袁晨听着对方的赞誉,心里不禁泛起醉意。不过她还是辩解道:“那可不见得,有些奶油小生也是很嫩的。你就不怕认错了闹了笑话?”
“不怕。”男人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为了能够在万千人群中抓到你——我的唯一,哪怕是错一千次一万次,我也不会放弃。”
袁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男人,这个古代男人,竟然也会现代男人的一套,也太过油嘴滑舌了。不过,他的话,的确令她十分受用。
“那么,愿意和我进去喝一杯么?”男人看准时机,邀请道。
袁晨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反正这一夜也闲来无事,自己又前途未卜,还不如在这心烦意乱之时找一个莫不相干的酒友,彻底放松一下。不过她也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度,就是绝对不能喝多,更不能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喝酒,只是为了放松精神而已。
男人见她点头,忙伸手牵过马,栓到酒店店门旁的马厩内。随后,二人一起走进了“酒坛子”的“坛口”。走过“坛身”,来到了酒店内。
酒店内灯光昏暗,袁晨吃力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形。比起店外,店内装饰略显一般,唯一有特点的是每张桌子都处于一个隔断内,有的隔断挡着厚帘,私密姓较好。很多隔断里不时传来男女的笑声谈话声,有的是低声私语,有的则放荡不羁。
袁晨随男人走到了角落一个隔断前,里面无人,帘子没有挡上,她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去,中间是一张厚重的木桌,桌上铺着黑红色的粗布,桌布上放着一个烛台,台上的几根蜡烛已经燃至半截。桌子的两边是两把宽大的座椅,椅子上也铺着黑红色的粗布。除了一桌二椅之外,便再没什么特别的摆设了。
男人走进隔断,站在椅子边,向袁晨做了个“请”的手势。袁晨走到另一把椅子边,坐了下来。男人也坐了下来。
小二走到门边,将菜单递给了男人。男人挥了挥手说:“我还是老样子。给她吧。”
小二又将菜单递给了袁晨,袁晨并未接,只是说:“看着来吧。”
小二诺了一声,转身走出隔断,反身将隔断的帘子挡上。
男人坐稳后,先打开话题道:“姑娘一个人出门,想必也非易事。”
“嗯。的确。”袁晨回想着这一路上的遭遇,点头道。
“如非难事,一个姑娘,也绝不会独身上路的。”男人又说道。
还真是被他说中了,于是袁晨又点了点头。
“不过,想必你有难言之隐。”男人似乎露出了一点好奇心。
袁晨长叹了一口气,说:“的确。不过,我们既然在此相遇,就单做个酒友吧。我不想问你的是非,你也不要问我的过往。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也不要打听我是谁。我们就这么痛畅对饮,一醉解千愁吧。”
男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小二敲了敲隔断,拉开帘子走了进来。端上了几盘小吃和两坛酒。
袁晨打开坛封,直接端起酒坛,咕咚咚喝了几大口,说了一声:“爽!”
“爽快!”男人赞道,也捧起酒坛,喝了几口。
眨眼之间,两坛酒被二人喝了个精光。袁晨本来并不太会喝酒,只不过因为心烦,才喝了许多。虽在进酒店前还叮嘱自己不能喝多,可借酒消愁愁更愁,没一会儿,她便醉了。可醉后却更想喝,似乎只有喝更多的酒,才能使她从醉意中清醒过来。醉上添醉,最终她醉了个一塌糊涂。
男人的酒量却似乎很大,一坛酒下肚,并无太大反应。见酒没有了,男人起身说:“我再去拿两坛来。”说完,转身出了隔断。
袁晨醉眼朦胧地看着桌上的几盏烛火,每一盏烛火都随着她的喘息微微的跳动,不一会儿,它们都幻化成了一张张面庞,跳跃在她的眼前,有小女警,有阿健,有贺一龙,有袁尚广,有于月婷,有袁时中,有赛金花,有段雪红。这些都是已死的人,他们的出现使袁晨感到恐惧,她抱紧了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没有喊叫出来。她的潜意识还清楚,自己是在一家酒店里,是公共场所,不能由于自身的恐惧而惊吓到别人。不过,她真的要控制不了了。
男人端着两坛酒走了进来,将酒坛放在桌子上,回身拉上了隔断的帘子。
袁晨迫不及待地端起一坛酒,一仰头,大口喝了下去。
一口气喝了半坛,恐惧感稍微好转,袁晨擦了擦嘴,打了个嗝,觉得心中舒爽,又把剩余半坛喝了下去。
喝毕,她将空酒坛放在一边,又拿起男人面前的酒坛。
男人并未阻拦,而是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笑什么?”袁晨口齿不清地问道。
“没什么,你少喝点,本来就不能喝,还……”
“我不能喝?”袁晨果真受了激将法,“我喝给你看!”说完,又将这一坛酒喝了下去。
一坛酒是一斤左右。虽然古代的酒远没有现代白酒那样劲烈,可古代的一斤要比现代的一斤多一些。对袁晨这样一个不常喝酒的女孩子来说,三斤酒下肚后,她已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袁晨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自己,身处一个无边的黑洞,她四处喊叫,却无人应答,她想找到一个出口,却没有任何方向指示,最后,她气急败坏地朝一个方向狂奔,却一脚踩空,坠入了万丈深渊。
“啊!”袁晨大叫了一声,惊醒过来。
太阳已经老高了,阳光照射在床上,照射在她的被子上。
袁晨觉得头疼得厉害,又闭上了眼睛,舒缓了一下神经。可是她突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头,掀起被子里向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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