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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虽位在普通武臣之上,亦不得与阁臣分庭抗礼,张惟贤今日行为,已经被不少官员看在眼中,四周早响起一片嗡嗡声,谁也没有想到,申时行刚刚一走居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若是方从哲和叶向高在此,倒不难分析出张惟贤此举是故意为之,他针对不同阁老,自是有不同的招法。
王家屏虽然已经为官多年,但身上还有不少书生气息残留,此次因为张惟贤用大帽子压他,王家屏不得不让步,心中却肯定极不舒服,大庭广众之下折了首辅的面子,此人心中一定难安,这根刺压在心里,迟早有爆发的一天。
“此人若嚣张跋扈,早晚有收拾他的一天。”王家屏强压住心中怒气,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自在,刚刚张惟贤对申时行极为尊重,对他却是这般不恭,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和侮辱,而这份轻视和侮辱很可能来自宫中……张惟贤就是皇帝的家奴,如果不是在宫中知道了些什么,如何敢对自己这个首辅这般不客气?
一念及此,王家屏心中的怒气更难遏制,他知道自己也是万历早年侍讲,但自己在讲书时态度极为严肃,不象申时行在讲学时与万历建立了一定的师生感情,万历用他,更多的就是自己曾经的讲官身份,而不是有什么君臣之谊,看似万历尊敬他,称他为“端人”,其实是皇帝告诉左右,这人太古板了,皇帝并不亲近他。是以当初在文华殿讲学,后来入阁,司礼的诸太监对自己就远不及对申时行那般亲热和尊重。
“看来这个首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向来刚毅自信,也颇有信心做一番事业的王家屏,竟是果然因为这一桩小事,果然信心动摇起来了。
……
……
“哈哈哈……”
在自己府中,张惟贤也很注意仪表风度,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轻薄长衫,没有戴帽,却是插了一根乌木簪子,头发束的纹丝不乱,手中一柄洒金折扇,如果不是四周侍立的人们大多穿着锦衣卫的服饰,恐怕没有人想到这个翩翩佳公子般的人物,居然是现在的锦衣卫掌事者。
只是向来端庄自持,在属下面前十分讲仪表风范的张惟贤,今次也终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实在是他心中畅意快活,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了。
四周的人当然也跟着凑趣笑起来,能在这屋里看到大都督发笑的无一不是心腹中的心腹,象是王曰乾,孔学两人就是心腹幕僚,还有马维和曹应魁这两个指挥也是跟着张惟贤多年,尽管各有背景,这些年却是跟的很紧,还做了不少阴私勾当,给张惟贤纳过投名状,是以才有资格在这屋中。
这一次张惟贤借着各方势力,终是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申时行扳倒赶走,心中已经十分得意,此次借着送别的机会,当众落了王家屏的面子,更令得他感觉舒心畅意。
勋贵们就没有真心喜欢文官的!
天生的不对付和气味不投,加上张惟贤锦衣卫的身份,亲臣的待遇,更是使得彼此间实为难以开解的仇敌。
若张惟贤势力不敌,自然也就只能继续隐忍,现在他的势力已经到了厚积薄发,可以再次高速增长的时机已经到来,再被文官压着就叫张惟贤难以忍耐了。
申时行若在,他诸般行事都难如意,大都督府,兵部,京营,申时行都有威望镇的住。就算他是和气阁老,但在压制张惟贤这种武臣勋贵势力上却不会一团和气,该下黑手时申时行绝不会客气。
此次赶走申时行,换上来脾气更加刚烈的王家屏,张惟贤先声夺人,先手一步,先在王家屏心里种了根刺,又当众落了首辅面子,加上自己的权势,就算王家屏没有中了摆布,将来的局面也大有可为了。
在场诸人,当然也是和张惟贤一样的感觉,不仅是扬眉吐气,也是感觉头顶去了一块大石。申时行再无用,始终是和万历私人感情良好的首辅,有他在,锦衣卫上下始终需得提防小心,现在,这一块大石终是被搬去了。
王曰乾跟着笑了一阵,却是又皱眉道:“大都督,下官心中还是有疑惑难解。”
张惟贤手中折扇一收,笑吟吟说道:“老王说来听听……若说的不靠谱,今晚你请上八珍的席面。”
“下官虽不甚富,一桌酒倒是孝敬的起,不论如何都是下官请了。”张惟贤难得风趣一回,这个面子王曰乾得给,先应了请酒一事,接着又赶紧道:“此番事件,似乎还有辽阳那边活动的感觉,比如那黄大成那边,辽阳应该也有动作,下官却不知道,那边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在此事上不给我们捣鬼,反而乐助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