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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窦骁和往常一样，先去了离家不远的餐馆做零工。
他将老板特意打包好的饭菜装进包里，走出餐馆，天色已经渐暗。
昨天下过雨，窦骁盯着路面，尽量避开泥泞的地方。
从他身后的岔路口，突然跑出几个打闹的小孩，地面水坑溅起泥点，落在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色鞋面上。
看着小孩远去的身影，窦骁沉默了一瞬，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他家在一栋老式的筒子楼，一共八层，十来户人家挤住在一层楼，楼梯连接的走廊尽头是公用的厨房和厕所，基本没有隐私和治安可言。
楼前的空地上，架着几把竹编的板凳。几个老太太坐在上边，唠着家长里短。
陈老太太看见走近的少年主动搭话：“阿骁，回来了哇？”
窦骁颔首，礼貌道：“嗯，陈奶奶晚上好。”
陈老太太打着蒲扇驱赶蚊子，接着说：“我今天还没看见你外婆收摊回来咧？”
这里，没人知道窦骁的外婆的名字，只知道姓赵，楼里的小孩都叫她赵奶奶。
她是个精干的小老太太，过五关斩六将，强硬的征用了楼后面的一块空地。
地里种些瓜果蔬菜，等熟了，再拿到市场上去卖。
“地里的菜还没结好，外婆应该在家里。”
说完窦骁轻声道别离开。
看着小孩离开的背影，陈老奶奶和身旁的人说：“这祖孙俩可真够苦的，还好阿骁孝顺，知道心疼人。”
旁边老太太羡慕看了一眼，满脸羡慕，“是哇，是个好小孩，听说学校成绩还好，不像我家里的那个活祖宗...”
...
楼梯间的灯坏了，窦骁低垂着头，沿着黑暗向上。
爬过一层层楼梯，心中默数停在四楼，四层楼的灯泡无一幸免。
他还在思索身上还有多少零钱，想在明天放学回来的路上，买几个灯泡，黑灯瞎火的老太太上楼不安全。
楼梯拐角处，突然迎面打来一道手机电筒的灯光，窦骁下意识闭眼。
“抱歉，我不知道前面有人。”
耳边清脆的声音因为歉意，比平常多了些软意。
书亦香用手遮住灯光，指缝中渗出的光源让她堪堪看清他身上的校服，“不好意思同学。”
窦骁睁开眼，他视力极好，黑暗中能看清她紧抿的红唇。
近距离的窥视，让窦骁屏住呼吸，身体有些僵硬。
他想不明白，下午没去学校上课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这都和他没有关系。
“没事。”
窦骁错身，经过她时低声提醒：“电筒光往地上照，注意脚下。”
“谢谢你，同学。”
可能因为黑暗，小姑娘的声音显得又软又娇，他没回头，顺着走廊径直离开。
还没到家门口，他就看见老太太从门里探出半边身子。
窦骁好笑的走过去，“外婆，你看什么呢？”
门后透出来的暖色灯光，映在老人慈眉善目的脸上，“看刚刚那个小姑娘。”
窦骁一愣，牵起老太太放在门上的手，推开门走进去，才故作随意的开口，“外婆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