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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把那些女人都遣散了去。
她不想杀鸡儆猴树立威信,那他以后就注意点,不让丫鬟近身就是。
其实若不是因为府里丫鬟多,他担心蕊儿在府里居住后,一些丫鬟要活动起心思来,他也不会着急让她把威信树立起来。
毕竟世界上最难防的就是暗里惦记的贼。
“睡吧”,把柔若无骨的身子往怀里抱了抱,宿岩觉得自己还真是娶个小娇气,连防着丫鬟爬床的事都得帮她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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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蕊儿”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之外传来,游蕊被惊醒了,她坐起身,四下还是昏昏的灯光,看起来天没亮。
但,是谁在叫她?
游蕊仔细听了会儿,那是两个声音,爸爸妈妈的声音,她不是穿到书里了吗?爸爸妈妈怎么也来了?
她赶紧下床,就要顺着声音去寻,手腕却又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宿岩?”游蕊回头,想起来他们两个是说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她带着气睡着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宿岩紧紧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什么声音?蕊儿,你要去哪里。”
被他这一打岔,游蕊果然也听不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了,可能是她太想家吧。
游蕊再也寻不到刚才呼唤她的声音,只好在床沿坐下来。
“还在生气啊”,宿岩拥着她让她靠在怀里,道:“这件事是我错了,别生气了。”
游蕊抬眼看他,“你道歉?”
“这不是我做错事了吗?”宿岩真诚说道,一点也看不出你无理取闹我不跟你闹的勉强。
游蕊反而自省自察地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毕竟他的历史遗留问题,她早就清楚的,自己是他的现任,他想把那些事交给自己去处理,也是一个古代男人的正常想法。
不过她还是不太想管,可又不能把那些女人就这样放在王府,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男人分享给别的女人一点点的,还留着那些女人不是让她们守活寡吗?
而且毕竟是有名分的,夹在中间,长久之下又会这事那事的。
要是让她们离开王府的话,对于她们来说,也有些残忍。
反正这种事,不管怎么做,她和宿岩都要显得面目可憎的。
宿岩低头垂眸,看到她的脸色,笑道:“你又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在想怎么还你欠的债”,游蕊没好气道,这要是婚后弄出来的,不用多,只一个女人,她哭死也要离开的。
“我欠的债?”宿岩挑眉,“你不会是说那些女人吧?”
这样的宿岩严重挑战着游蕊的三观,看着他:“你还不以为意吗?”
“她们跟着我,这些年她们的家人也没少捞好处,各取所需的事,有什么好在意的”,说完这话,宿岩才觉得是不是该编个更好听一些的说法,免得蕊儿又觉得自己不拿那些女人当人看,便又道:“你眼里看到的是情爱,于她们来说,只是利益的交换,谁能像你,都这么大了想法还如此简单。”
游蕊心里还是烦,推开宿岩,穿上鞋就走了出去。
宿岩无奈地叹口气,觉得一向做事都有十成把握的自己算是遇到了克星,也紧跟着下床,从衣架上拿起一件大毛的披风跟了上去。
到门外,游蕊才发现,整个摄政王府都黑洞洞的,奇怪,这里明明应该到处都是琉璃灯啊。
难道是皇宫里安排了什么大规模的刺杀?
“披风”,宿岩迈着大步从殿内出来,游蕊眼看着他刚走出来,他身后的明亮大殿也消失无踪,四下一片黑暗,冷飕飕的风似乎能从脑门灌倒身体里去。
“大殿不见了”,游蕊急促说道,“宿岩,我也看不见你。”
“别怕”,宿岩的声音便在前面几步的地方响起,紧跟着,她冰冷的身体被一个温热的披风包裹起来,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着,上方是他温和有力的声音,“应该还在王府,我们往前走走。”
惧怕迅速褪去,游蕊抓着宿岩的一只手,和他一起往前走。
宿岩先迈出一步,才会让她跟着走一步。
这里真的漆黑不见五指,仰头看也没有星星,好像他们突然掉入了不见一丝光线的黑暗之地。
“别怕”,宿岩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走一会儿应该就出去了。”
他们从殿里出来,是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的,更不可能半点灯光也无,宿岩有些怀疑此时此刻的真实性。
是不是在做梦?
他入了蕊儿的梦,或者蕊儿入了他的梦?
果然没走多久,眼前渐渐有了光线,依旧没有灯光,但却不再是黑漆漆一片,穹顶的星子如水,把黑暗也照出一种澄澈的感觉。
刚还觉得冷的游蕊,此时又觉得有些热。
“这里是什么地方?”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石峰里的草长得有半人高。
游蕊突然发现,这里的建筑主体有些熟悉,不就是他们刚刚走出来的寝殿吗?
“怎么会这样?”游蕊心想不会他们两个半夜出门,又穿了吧。
宿岩一直在观察四周,道:“或许我们是在做梦,看这情景,应该是我的梦,待我想想,看此处会不会变化。”
游蕊没想到宿岩比她脑洞还大,做梦还有两个人一起做的吗?她就盯着微微垂眸沉思的宿岩看,好一会儿这断壁残垣的景象也没有改变。
不仅景象没变,游蕊还听到了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声。
被她看着,宿岩破功,笑道:“没作用,那便不是我的梦。你试试。”
“好”,游蕊好笑地像他刚才那样,认真想、用力想,然后什么变化也没有。
宿岩笑着紧紧牵住她的手,“不是在做梦,那往前面走走。”
他们按照路径走出主体殿群,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微风中轻轻摇动的树枝上栖着好几只黑白羽毛的鹊儿。
脚步声响起,惊飞了一群。
雀鸟在大如轮盘的月亮下飞走,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有点聊斋。
游蕊不觉挨得宿岩更紧了,宿岩则直接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一直到走出诺大的摄政王府,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他们走的是通往王府正门的路,出来之后就是一片宽敞的大路,这旁边是没有民居的,严格说来,内城的北城只有摄政王府一家,倒是边缘靠近外城的还留着半条街,只住着几家文士。
但是站在外面没了高大建筑的遮掩,与王府只隔着一条大街的皇宫景色便甚为清晰。
红墙黄瓦的殿宇上空都冲着一片辉煌的光芒,把整个皇城都趁成不夜天。
游蕊两边看了看,说道:“王府败落了,皇宫辉煌了?”
昨天早晨她从王府门口下车,可没有注意到一街之隔是位于京城中心的皇宫。
宿岩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这是到了他死之后的时间?不过有蕊儿在,他可舍不得死,那么这会不会是蕊儿昨晚上说的书里写的事情?
“要继续去看看吗?”宿岩低头看游蕊。
游蕊没有迟疑,道:“去。”
她觉得今天神奇的经历可能是到了未来,她要看看摄政王府怎么会败落的,她和宿岩都去哪儿了?
一开始他们还躲着皇宫的宫人,再后来发现那些宫人似乎都看不到他们,便放心大胆地径直而入。
他们先去的,就是皇帝居住的宫殿紫宸殿,还没到达,一阵鼓乐、欢笑声便先抵达他们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