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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皆是浑浊的眼白。
柳毅毛骨悚然，对方这模样十分吓人，没有眼珠的眼睛，也不知还看不看的见。
“有趣，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好奇？”
“因为前辈去年算我，肯定知道我身上的一些事情。”
天机老道用那双可怖的眼睛盯着柳毅，良久，才笑道：“没错，老道士确实挺好奇你的。”
“你的命格很特别。”
柳毅一颤，紧紧盯着对方。
“当然，那只是之前的命格。如今你有神器在身，老道士也算不出你的事情喽。”
“可是前辈知道我是柳毅。”
“哈哈哈，想知道还不容易？你虽能屏蔽天机占卜，但你身边的人可不行，只需算算外面那傻家伙，想知道一些东西还是不难的。”
天机道人咧嘴一笑。
柳毅恍然大悟，这确实是一个盲区。
虽说诸天神器能保证自己不被别人算出行踪轨迹，但身边的人可不包含在内。像天机老道这种高手，只需对柳毅身边人稍微算上一下，就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一些东西。
“还请前辈指路。”
柳毅再次开口，对方既然明白一切，那样也好，至少不用说一些废话。
天机道人将手中竹签一甩，盘腿坐在地上，破烂的道袍里露出两条骨瘦如柴的大腿。
他摇晃着杂草似的白发，笑道：“也罢，我命里注定要帮你一把。虽说保不准结果如何，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
“你杀了三头真龙，必定要面对龙族追杀。如今赣水龙君受四海之命前来，不杀你绝不归还，这是你必须面对的敌人。”
柳毅默然。
龙君！
他救龙女之前曾设想过可能会与龙君一战，但当时设想的敌人是受到重伤的泾河龙君。
如今泾河龙君下落不明，柳毅却迎来了更强的敌人。
赣水龙君！
听这名号，起码也是泾河龙君一个级别的存在，而且这位并没有遭受过阎罗殿重创，是一个保持全盛状态的法身境强者！
柳毅压力巨大，他可从来没有和这种级别的强者打过。不知道在激发蚩尤旗后，是否有战胜对方的机会。
天机老道嘿嘿一笑：“不过你别怕，你的帮手也在路上了。”
柳毅惊愕道：“我的帮手？是谁？”
“你管他是谁，你只需回你前日待的地方，在三天后的午时捏碎传信之物，此难便可解除。”
“传信之物？”
柳毅眨了眨眼，脑海里浮现出那枚圆润小巧的龙鳞。
柳毅再问接下来的事，天机道人只是笑道：“我之前说的，都是你命中注定之事。除此之外，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无奈下，柳毅将话题一转，问道：“我有几位朋友被秦皇陵中的镇墓石兽抓走，至今下落不明，请问前辈是否能算出他们的下落。”
天机老道撇撇嘴：“被那些东西抓走了，自然就在秦皇陵中，要不然还能去哪儿。”
“原来秦王并没骗我。”
柳毅轻叹，他一直希望秦王说的是假话，那样他就还有救出那几位镇国真人的机会。若是真被抓进了秦皇陵，以柳毅现在的修为，绝没有丝毫可能强闯。
话到此处，柳毅心里对秦皇陵的那些疑惑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他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是否知道秦皇陵操纵世间纷争之事，据说前朝灭亡和本朝兴起的背后都有秦皇陵的影子。这些都是秦皇的意思吗？他到底死没死？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皇，他只是一个傀……噗……”
天机老道口中吐血，连忙闭嘴不言。身上法力蒸腾，化作雾气，将他包裹在其中。
柳毅心中大骇，见天机道人在这短短数秒时间竟苍老了不少，脸上沟壑越发深陷，浑浊的眼白中爬上了几缕血丝。
这是天罚！
他口中的话触碰到了某些禁忌东西，引起反噬。
“多嘴了，老道士今天多嘴，也是活该。”
天机老道摇头自语。
柳毅连忙道：“都是晚辈的错。前辈既然不能说，那晚辈就不问了。感谢前辈今天的指点，不知晚辈有什么能够报答前辈的地方，还请前辈直言。”
柳毅神情真挚，他与天机道人的交谈虽然不多，但对方为他提出了解决赣水龙君追杀的办法，虽然还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而且天机道人因为柳毅问秦皇陵的事，多说了一句便遭受反噬，看上去伤的不轻，这让柳毅过意不去，想要竭力弥补。
“老道士不需要你报答，今天的话，也是命里合该的。自老道士出生之时，便已经注定，此乃天意。”
天机道人摇头自叹，接着对柳毅摆了摆手：“好了，老道士与你缘尽于此，你走吧。”
柳毅默然，对天机道人躬身一拜。
他将一些疗伤丹药和宝物取出，放在一旁，默默走出木门。
“毅弟，你出来了。那老道士给你说了什么？”许雄好奇问道。
“赣水龙君！”
柳毅低语一声，大步向谷外走出。
许雄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随着柳毅和许雄走出天机谷，身后雾气合拢，回身一看，只见白雾弥漫，早已看不见那幢破烂的木屋。
“天机道人真是一个隐世高人！”
柳毅赞了一声，经过此事，他也明白了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群山遍野之中，还不知藏了多少天机道人这样的世外高手。
“毅弟，既然那个赣水龙君找来了。那咱们该怎么做，要不然先离开雍州吧。”
许雄闷声问道，他做事虽莽，却不傻，并不认为自己两人能干掉一位龙君。
柳毅眼中光芒闪烁，深深看了一眼西京方向。
“先回之前那个山洞。”
若是没有天机道人指点，在知道赣水龙君来袭后，柳毅可能会暂避锋芒。但如今既然知道有帮手赶来的信息，那没有理由不在雍州将问题解决掉。
柳毅下定决心，脚步一跃，和许雄一起顺着原路返回。
……
白雾弥漫的山谷，摇摇欲坠的小木屋中。
天机道人咳出一口污血，自嘲道：“这就是我的命啊。命该死于此时，柳毅一至，便是我死期来临之日。”
他的身后，地面爬满裂纹，最终轰然碎裂，出现一个通往地底深渊的洞口。
一只石质的手臂从地洞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