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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轻啐一口,笑骂道:“你这小蹄子,天天只把官家挂在口中,却不知去关心一番,活该在这发闷!我向陈公公打听过了,皇上近日除了初春狩猎之外 ,一直食宿于垂拱殿中,说是南方起了劳什子旱灾,北方鞑子又不消停,官家天天烦心政务,是以不得空回来。”
…
对话依稀还在,凌风却另有思绪:“不论赵炅何等歹来,单凭这一点,他的皇上还算可以。”思毕,拉了段铖出迎阳门,过庆寿宫,转而向左,直奔垂拱 殿。
依宋制,皇上每日要驾临垂拱殿,还要在文德殿正衙接见百官,是为“常参”。而每五日,要在崇德殿或垂拱殿接见群臣一次,是为“起居”。由此知, 赵炅此举也是颇有深意。
垂拱殿中,赵炅将宫人尽皆遣于殿外,独自伏案搔首,潜心奏折,是以二人从偏窗跃入,他竟而不晓。
赖龙案与侧首有屏风相隔,二人便缩身其后,段铖见四下无人,便欲直扑而去,不想凌风将其拦下,示意他噤声。
凌风侧眼屏风边缘,向赵炅观去,但见他时而怒时而缓,时而搔首踌躇,时而奋笔疾书,视线终是游离于应接不暇的奏章之中。
不闻有人奏报,突听吱呀一声,门径自被人推开,幸而凌风灵敏,安然躲去,但二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来,想是来人乃为高深莫测的王继恩之故。
王继恩入内,遂有太宗近侍跟入,他怒色一瞪,将左右侍从尽皆挥去,恭维言语却满含讥讽语调,道:“皇上真是忧心国事,令奴才好生感动呐!”
太宗阅卷不止,也不抬眼,冷哼道:“王继恩,你囚禁朕可以,误国事不行!眼下契丹陈兵二十万于边境,正是打大宋主意,南方又有六州之地大旱,朕 必须处理!”
王继恩呵呵一笑,走至龙案前,阴声而道:“我的皇上哟,操这份闲心作何,有功夫,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吧。”
太宗放下奏折,正声而道:“王继恩,朕乃皇帝,岂是你个太监所能威胁?别以为,你仗着些功夫,朕就会怕你,休想!”
王继恩脸色愈发暗下,厉声而道:“太宗皇上,杂家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将太后藏到哪里了?”
二人于屏风之后皆是一惊,原来宋氏乃是赵炅所抓,此时凌风倒是期待王继恩逼出宋氏的藏身之所。
但见太宗起身来,双目如火,直视王继恩,以毋庸置疑地口吻道:“你休想从朕口中知晓皇嫂下落。”
王继恩将眼眯作一缝,大有威胁之意,问:“果真不讲么?”
太宗面不改色,坚声而道:“这是在威胁朕吗?哼!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你敢拿朕如何!”
王继恩见太宗气势依旧,气的一阵躁动,只一弹指间,却兀自笑将起来,直欲捧腹,细声而道:“呵呵呵,朕?皇上?你的春秋大梦快到尽头了。杂家又 有何生气?不生气。”
太宗一凛,并无惧色,哼声而道:“哼!王继恩,不要过了朕的底限!别忘了,这是我赵氏的天下!”
王继恩脸拧作嘲讽状,道:“赵氏?很快就不是了。借来的迟早是要还的!”
太宗脸色渐发暗沉,怒声含威,道:“江山坐更岂与市井相通?王继恩,你私下与林咏勾结,别以为朕不知道,不过这如意算盘是打不响的,别忘了,他 只是郑王之子。况且,他若知晓当年真相,对你这个杀父仇人,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