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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陈绍宽苦笑,“主席,我什么都不是啊,他们不一定就会听我的。”
“那我马上给委员长发电报,再组海军部就是了,你还是部长,这样总行了吧。”林森仰头看着陈绍宽,希望看到他马上答应保证。
“主席,能再组海军部当然好,可……”听说再组海军部,周应聪满心高兴,但他很担心常凯申不答应。
“可是什么?”林森目光从陈绍宽脸上看到他脸上。
“海军部是海军的海军部吗?”周应聪道,“大家都加入国民党可以,可要是海军部被塞一些别的什么人进来,把海军弄得乌烟瘴气怎么办?”
“军队姓‘党’不姓‘私’。这海军难道就是福建人的?是李汉盛一个人的?!”林森再次敲起了拐杖。“海军是常委员长领导的,是属于四万万七千万民众的!”林森气呼呼的说完就起身,他道:“我现在就去给常委员长打电报。我现在就去给常委员长打电报。”
林森带着林元铨气呼呼的走了,房间里只留下陈绍宽和周应聪,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
“达琳,海军的事情你要拿一个主意了。”同一时刻,重庆黄山官邸。大中午才起床的宋美龄化妆之后来到常凯申的办公室。与海军谈判的事情是宋子文提议的,纽约血案和香港刺杀让国府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中央日报还有一些泛蓝报纸一直在批驳这些阴谋论,但国府内部缓则很多,中央日报说什么,下面就不信什么。
“要拿什么主意?”常凯申神情疲倦。这一个月来他一直饱受打击:88军守住了南宁,但越桂公路还是被切断了,并且88军损失的装备苏联并没有答应马上补充。据说苏日在关外已经停战,苏日一停战,中苏联合打击日本的计划就泡汤了。
第二个坏消息就是高野六郎。玛利亚女士直接从马尼拉回到了欧洲,她来电说高野先生将派其他人与自己联络。什么高野先生,这就是李孔荣。如果李孔荣因仇视国府而拒绝提供日军情报,以后国.军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最好一个坏消息还是海军,李孔荣在新加坡声称海军只是海军,类似于郑芝龙舰队(不招安不降清的郑芝龙)。他这是表明海军的底线:与国府之间不存在隶属关系,只存在合作关系。这种条件是万万不能答应的,一旦答应,国内各个派系都会跟着海军的步伐一个个自立门户、坐地为王。即便他们个个都打日本人,可到战争结束,国家还是没办法统一,中央政令照旧没办法贯彻……。常凯申脑子里在想其他事情,宋美龄后面的话压根就没听见。
“达琳……”见丈夫失神,宋美龄坐了下来,将他的一只手握在手里。
“嗯。”常凯申也反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海军如果不信仰三民主义,那就不如没有海军。”
“可是……”宋美龄连忙道,但只说了两个字就被丈夫打断了。
“抗战时期国家混乱,很多人就想着乘势而起,共产党如此、海军也是如此。对这些人是不能妥协的。国家只会有一个国家、政党只会有一个政党、军队也只会有一支军队。不这样做,总理的建国大业就无法实现、三民主义救无法实现。”常凯申这几年苍老了不少,此时因为疲倦话说的很慢,但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楚,言语里透出来的坚持让宋美龄几乎放弃了辩驳。
“我就怕海军和共产党会联起手来。”宋美龄久久不语,到最后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妻子说的完全在理,常凯申点点头。
“大家就不能先合作,合作的时候再想其他办法吗?”宋美龄终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连共产党都能联合,他们至始至终都是想要推翻我们的。海军按照李汉盛的意思根本就不想在陆上占地为王,他只想要东亚的海权,他和我们根本不冲突啊。”
宋美龄说的常凯申有些动摇,见此她又说道:“达琳,昨天詹森夫人问了我李汉盛的事情,她非常爱听徐佩佩的唱片。她说为什么这样勇敢的军官不能赦免他的罪责?我说李汉盛偷了德国人的潜艇,国府为了顾全与德国的友谊不能赦免他的罪责。然后她跟我说大部分美国人看来,李汉盛的行为是无可指责,中国支付了潜艇费用,而德国为了发动侵略战争违约扣留了那两艘潜艇,美国人认为他是英雄……”
宋美龄娓娓而谈,说的主要是美国民众对李孔荣的看法,她知道丈夫脾气,唯有抬出美国才能让他改变些主意。话到最后她又道:“李汉盛在香港还说了一番话……,他当时问:假如明天美国国会批准援华,这些援华物资从哪里上岸?”
“援华物资?”常凯申身躯震了震,固执的头转了过来。“他是问子文吗?”
“是的。”宋美龄点头,“子文当时回答:当然是从仰光上岸。他大笑,他说不可能。明年是美国总统大选年,罗斯福不可能在大选年做出援华或者援欧的决定,这样会使他输掉竞选。只有1940年年末大选胜出罗斯福重新当选,援助法案才可能被通过,但日本人很快就会南下占领缅甸,仰光失守后任何物资都运不进来。”
“他真是这么说的?”常凯申猛然站起身,以致脚步有些踉跄。他走到地图前看着南洋那一片土地,目光落在缅甸,表情无比严肃。
“是。他还说如果失去仰光港,其他不说汽油是一滴都运不进来,弹药原料也运不进来。还有我们的钨砂、猪鬃也运不出去。”有关失去仰光造成的后果实在太多,宋美龄根本记不住,她总结道:“李汉盛判断,失去仰光的西南只会越来越虚弱,即便日本战败,国府也只能统治西南而不是全国。”
“他这是在要挟党国啊!”常凯申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