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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用手指沾了些擦在手腕上,雪白肌肤上晕染开来,对比鲜明,色泽却明艳有力,不难想象若是画于脸上,只要画功不拉垮,也绝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玥贵妃滑胎似是只在延禧宫激起大浪,后宫里却颇平静淡定,反正沈如烟没在后宫这些嫔妃脸上看出什么类似幸灾乐祸、欣喜或担忧的情绪,正常的很。
翌日,本是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只是坤宁宫眼下被封,自是不必去了。
皇后被禁足,朝上反应不一,太傅难得没同赵玉楼唱反调,反帮着怼那群请求放出皇后的官员——太傅算盘打的她在长春宫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对当日皇后为何被禁足三缄其口,太傅不知内情,又见赵玉楼当真发怒,大抵还做着废后扶玥贵妃上位的美梦呢。
虽然皇后德行无错,又有定远侯府为靠,不过沈如烟相信,但凡赵玉楼露出一点废后苗头,贴心的太傅一定愿意为他排忧解难,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也是有定远侯府在,皇后一定完好无损,最多多关一段时间罢了,赵玉楼不会拿她怎样——毕竟皇后他亲爹,定远侯他老人家还守着边疆呢,其间辛苦自不必说,关键他手里头还有三十万大军呢。
皇后稳当得很。
太傅若有意,这两大势力相对,那可有得斗了。
沈如烟叹了口气,想着那满屋的嫔妃,她心道再过不久每隔两日便要见一回玥贵妃了。
依着昨日她在延禧宫的观察来看,这位贵妃娘娘可跟后宫这群咸鱼嫔妃不同,她对赵玉楼应该是当真有情意在的,那对得了圣宠的女人有几分好感,就自行感知了。
她是赶上了好时候,刚入宫玥贵妃便有了孕,这才从未与她正面有过冲突,只是后头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昨日在延禧宫赵玉楼虽然看着冷淡,只是她还需谨慎,青梅竹马到底情分不同,何况玥贵妃后头还有个位高权重的汤太傅。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敢立即便画梅邀宠,便是不在乎玥贵妃,也得掂量掂量没了个儿子的皇帝的心情。
虽然赵玉楼看着挺正常的样子,依旧照常翻牌子睡嫔妃,沈如烟还是多观察了几日。
她说自己宠爱不似往常当真不是虚言,若换作从前,一个月里有大半时间是她的,可如今,连个吴才人都堪堪能与自己平分秋色了,五日之间,沈如烟也只被翻了两次牌子而已。
虽然这在后宫看来还算得宠,却远不及沈如烟心里的预期——曾有过更高光得意的时候,又怎会看得上如今?
所以她还是尽快将画梅之事提上了日程。
这日,午膳后她看了会书,便得了敬事房的消息——赵玉楼翻了她牌子。
现下时间还早,沈如烟放下书,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画笔,开始“画红疹”,阴影留得越久越难消,还是宜早不宜迟。
她自幼在琴棋书画上下足了功夫,不敢当举世无双,却称得一句精通,不过临摹出自己曾经见过的画面罢了,虽然是在脸上,却也不难。
很快铜镜里便出现了记忆里她最不愿回想的那张脸,红疹遍布,随着她刻意画重,更显得触目惊心。
她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季良这招当真是毒——以毒攻毒,不说赵玉楼,便是她自己内心深处也不愿看到的模样,在今夜之后,怕也能处之泰然,见之淡然。
怔了一瞬,她复又抬手,以红疹为心,沿着周围开始画梅瓣,这是个细致活,更得画得精致,沈如烟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画完。
再抬头看铜镜时,她便眼前一亮,一旁的沉雪也惊喜开口:“主子画功又精进了,巧,当真是巧极了。”
铜镜里的人,额际、脸颊,甚至眉间鼻上,均绽开了大片艳丽的梅花,以细小红疹为蕊长成的梅也小而精致,在白皙肌肤上蓦然有种突兀又相衬的美,当真映了那句雪上红梅,沈如烟还特意将朵朵红梅间以金箔连成极细的枝丫,交相辉映间更显明艳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