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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的午后,清寒的空气中,阳光很暖。
白飞飞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廊檐上的风铃,像是入了定。
阳光轻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像一张温柔的网。她的肌肤莹润的像是轻轻一触就溢出水来,可那颜色分外的苍白。
所有的人都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如女神般的她。
他们不敢靠近王后娘娘,因为怕不小心的触碰,会引起她的痛苦。
院中的风也有些阳光的温度,白飞飞试图再次说服自己,只要能忘掉凌天赐,忘掉过去的一切,那就会从这锥心的痛苦中解脱,她也可以和当初一样,与苏格生生世世。
可是,她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忘记他强加于自己身上的印痕。
她知道,只要自己在心中怨恨着凌天赐,她会痛苦,而凌天赐会更加痛苦。所以,她有时候就这么站着,定定的看着某一处,在恨与忘记间徘徊着。
无论是怨恨还是想要原谅,都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凌天赐。
如果因为疼痛,站着的力量失去了,她会坐在那里,看着一株在清冷空气中摇晃的小草,继续在心中反复念着凌天赐的名字。
“臣韩复拜见王后娘娘。”偌大的庭院中,传来韩复的声音。
白飞飞微微侧身,收回注视着风铃的目光,看着眼前跪着的高瘦官员,黑水晶般的双眸在阳光下异样水润明亮。
“不必多礼。”许久,从失了些血色的樱唇逸出声音来,动听如天籁,“有什么事吗?”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找她,除了那些伺候自己的宫女们,她没有见过任何人。
“臣听闻娘娘最近心烦,特意前来相陪解闷。”韩复起身,对着眼前只有十八岁的女子毕恭毕敬。
“解闷?”白飞飞突然扯出一个笑容来,在阳光下,像一朵绝美的花朵,颤巍巍的盛开,“是苏格让你来的?”
说到苏格两个字的时候,疼痛从喉咙往下泛滥,突然尖锐的难以忍受起来。
“王上忙于国事,未能多陪娘娘,所以……”韩复斟酌着字眼,他明白眼前看似年幼的女子,绝不容易相骗。
“你是韩复吧?”白飞飞微微眯起双眸,努力将自己的心思转移。
“臣正是韩复。”韩复不料白飞飞竟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如果记得没错,他应该和白飞飞从未见过面。
“朝凤的右丞相。”抿着唇,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白飞飞挥了挥绛紫色的衣袖,“你要如何为我解闷?”
“臣不才,略懂诗词歌赋天文地理,知晓些治国之道而已。”韩复垂眸看着白飞飞如玉雕成般的纤手,谦虚的说道。
“朝凤有福,竟得这么个右丞相。”白飞飞与他谈话间,盘踞在身体里的痛苦小了许多,一直因为克制痛苦而僵硬的举止渐渐洒脱起来。
“娘娘过奖,臣实不敢当。”韩复见她几句话间,唇色恢复了几分粉润,不觉暗暗称奇,薛道明口中的“奇毒”果然很奇怪。
“许久没人陪我下棋了。”白飞飞转身往花厅走去,露天的亭子上爬满了南国特有的花藤,清淡的冷香沾在发上衣间,萦绕不散。
韩复见她往花厅中的棋盘走去,立刻跟上:“臣听闻王后娘娘棋艺高超,天下难找对手。”
“不过是谬传。”白飞飞走到石桌边,单手一伸,示意韩复坐下先请。
韩复见她形态举止温雅仁和,丝毫没有倨傲盛气,心中暗暗赞叹苏格眼光。
“臣闻世间万事皆有关联,诸如这棋盘交错,恍若天象纵横,棋子行于其中,若星月之态,不可妄行。”韩复不敢与白飞飞平起平坐,站在另一侧手拈白子说道。
白飞飞只淡淡笑着,因为体内时时涌起的痛苦消耗了太多的力气,让她懒于说话。
“臣又闻下棋如行军布阵,这每一颗棋子,都不能走错……呀,臣不才,这步棋若是落于此处,只怕是隐患。”韩复眉头微皱,说道。
“大局尚未定下,右丞相又怎知这步棋不会救命?”白飞飞把玩着黑子,看着韩复笑道。
“娘娘说的是。”韩复思忖着如何才能将话题转到轩辕继忠的阵型上,所以下子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丞相似乎有心事?”黑子清脆的落下,白飞飞抬眸看着韩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