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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玩,一边问状似无意地问苏问:“星儿是孤光启的女儿?什么时候出生的?”
“郁夫人……您真的恢复记忆了么?”
丹青摇摇头:“三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被关在浮屠塔的三年不太记得了……”
苏问叹口气:“我该怎么说呢?星儿公主是陛下的女儿……可是又不能全是……”
丹青一边跟苏问聊,一边目光不断地观察星儿的眉眼,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难道我那个孩子其实没有流产,而是在浮屠塔关押的时候生了下来……可是我身体却没有生孩子的迹象……我怎么可能生孩子呢?”
苏问脸色划过一抹痛色:“您喝过堕胎药,身体受过伤,更遭遇杖打……那孩子就算命再好,也是保不住的……”
丹青静静地站立者,虽然脸色无波,可是没人知道,她听苏问说起那个孩子,心里已经像是被一个刀片剐了一下又一下。
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她命不好只是因为有一对相爱相杀的父母。
孤光启和她,都太无情,不配养育这么可爱的孩子……
她勉力地呼吸着,有些费力地道:“你什么意思?别跟我卖关子!星儿到底是怎么出生的?她为何跟我长得那么像?”
苏问目光紧锁在院子里欢乐玩耍的小小女孩,星儿活泼地就好像一只飞翔的小鸟,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处敌营,是个俘虏,她依旧笑的那么开心,一会儿摘花儿,一会儿和丫鬟们玩藏猫猫,天真无邪,可爱极了……
“郁夫人……”苏问眼泪快要流下,道:“三年前,您的孩子胎死腹中……但是魂魄既然出现,便不会消亡。本来那孩子的精魂要去地狱投胎,可是陛下不忍心让她离开,便和珈蓝寺宏智长老一起施法,将孩子的灵魂溶于人偶,化形为一个小女孩,就是星儿……所以说,星儿既是你们的女儿,可是肉体却不是的……”
“她竟然不是人类?”
“可以说,星儿只是一个人偶……永远不会长大的人偶……”
丹青眼眶不由地红了:“你胡说……我的女儿怎么会是人偶……”
苏问道:“陛下说,他不想在大明宫孤独终老,所以一定要让星儿陪着他……郁夫人,您万万不可告诉星儿,她其实不是人,而是人偶……否则她会想不开的……人偶一旦知道自己不是人,便会产生滔天怨气,古来自焚有,贻害地方的也有……
人偶之术曾经是南疆传过来的秘术。南疆有些贵族死后,生前的丫鬟和仆人会被摄取魂魄,溶于人偶中,被囚禁到主人的墓穴中陪葬……人偶化人后和人一模一样,样子也是依照主人最喜欢的样子定型,不会再继续变老。这本是凶险残忍的秘术,大禹早在开国之时,便禁止使用人偶之术。陛下私养人偶,也是犯了大禹孤氏家族的祖宗律法……所以星儿的身世一直都隐瞒的很好……若不是郁夫人是星儿魂魄的生身母亲,我是不会告诉您,星儿的身世的……”
“我的女儿……即便死了,也不能安生,竟然被做成人偶……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怕孤单……”
这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丹青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找到孤光启,要他毁掉星儿身上的人偶之术,让星儿转世投胎去吧。
既然和那个孩子没有缘分,为何还要强留?
他何必要把星儿留在身边?他难道没想过,星儿若发现自己永远不能长大,会不会产生心理问题?若发现她只是个人偶,不会产生滔天怨气?
忽然,就在这时,星儿发出一声尖叫,而花丛中闪过一抹黑影,抓住星儿便逃窜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丹青都没看清楚那袭击者的模样。
只是他过着黑袍,身量好高,不像是人类。
苏问大喝:“郁夫人,快救星儿,这是陛下的命……”
他管不得丹青,自己先拔腿追了过去。
丹青为了审问苏问,把所有侍卫都赶走了,现在倒是无人可用。
她咬了咬牙,自己先跟着苏问一起追了过去。
不夜城到处都是西府海棠。
那黑影裹挟星儿跑到了西府海棠花丛中。
苏问大吼着追上去,身影被花丛淹没,忽然便没了声响。
而丹青赫然发现,细雨霏霏中,日光昏沉,而一缕缕黑色烟雾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了……
而烟雾在即将缠绕住她的身体的时候,半空响起一声笙箫之声。
然后,一个白袍男人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孩从烟雾中走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粉嫩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被拐走的星儿。
而抱着她的男人……
竟然是孤光启。
丹青这时候才明白,她中计了,被孤光启从太子东宫给引到了这里。
原来,总是要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