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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婚纱时目光停顿了几秒外,整个过程安静得像是局外人。
教堂式的婚礼好就好在省去了长辈发言的步骤,到了酒店里仪式也算是结束了,白檀的父亲哪怕不愿意再多开口也显得无伤大雅,大家吃吃喝喝,很快就忘了这些。
倒是白檀带着她敬酒的时候,又遇见了那时在苏家老宅有一面之缘的英俊男人。
这次他有时间自我介绍了,嗓音一如既往的磁厚,简单三个字,“唐季迟。”
妲己半是迷茫的蹙起眉心,她从没在云城听过姓唐的人家,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搂着她的腰,介绍道:“是我在欧洲留学时候认识的朋友。”
妲己礼节周到地添酒微笑,做足了新娘子的样。
白檀没带她敬满整整一厅,也没多少人受得起白家少董和少夫人这么大的礼数,只把两桌最关键的客人招呼好了,妲己就先退到了后面。
唐季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哂,“你倒是有福。”
白檀眸光不变,“是么。”
“听你这口气是后悔了?”唐季迟抱臂睨着他,又环顾全场,发现了什么端倪似的,笑了,“怎么,你结婚她都不来?”
白檀斟了口酒喂进嘴里,嗓音被辣的有些哑,“她不知道。”
唐季迟愣了两秒,是真的有些意外,“你没告诉她你娶了苏妲己?”
“她有知道的必要吗?”白檀静静敛眉低目,望着酒杯里波动的液体。
唐季迟收起短暂的惊讶,又恢复那一成不变地优雅淡笑,“我还以为你娶苏妲己,多少会有几分她的因素在。”
结果没想到,他根本连知会都没知会欧洲那位一声,看起来也完全不像是为了刺激她。
白檀还是无动于衷地抿着酒,嗤笑,“我一辈子只结这一次婚,是拿来演戏给她看的?真是好大的面子。”
唐季迟闻言皱了眉,“白檀,你和苏妲己不会是来真的吧?”
他前两天还听梁居生转告说白檀要借他在欧洲的势力,因为这位新娘子要执意要去欧洲度蜜月。
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欧洲度蜜月,这个苏妲己居心叵测得如此厉害,他竟然还说——这一辈子只结这一次婚。
唐季迟的眉头越皱越深,放下酒杯,话音都沉了三度,“你从我手里借人,难道不是想清楚了要用她把苏亦庭引出来吗?”
白檀手中一杯酒见了底,眼里却没有丝毫醉色,清明睿智,“那又如何?”
“你对苏妲己动心了?”
男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嘴角挂着淡而无形的冷意,半晌,沉缓道:“聊胜于无。”
唐季迟颔首表示理解,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毫不夸张地说,以他的身家阅历,苏妲己也算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一个。这样的女人哪怕无法深刻的爱上,睡也总能睡出点感情来。
“白总!”后台忽然有服务生跌跌撞撞地跑来,又急又不敢大声地说道,“太太刚才——”
男人眉宇一厉,黑眸倏地就降了温,冷声道:“她怎么了?”
“太太、太太——”服务生喘着气,被他突如其来的冷峻表情吓得半天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檀想也不想把酒杯扔到桌上,步履匆忙凌厉地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唐季迟就在一边全程看着他的神态和举止,亲眼看着他眼中老谋深算的城府被服务生几个字就翻转成极度的焦躁不安,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看上去的内敛沉稳,说是个毛头小子都不为过。
聊胜于无?
他慢慢踱步跟了上去,有点不屑又冷蔑地提了提唇梢。
这叫他二大爷的聊胜于无。
……
白檀到了后厨才发现原来是她误把杯子里的白酒当水喝了,也不知道当时是喝的有多急,一杯灌下去呛得整个人都快咳得喘不上气了。
他俊颜阴沉得仿佛能挤出墨汁来,看着她瓷白的脸蛋上红成一片,眼底漾着水光,又熏然不适地四处找水喝的模样,几天来对她的冷漠和烦躁瞬间又往上叠了一个层次。
“你的鼻子就是挂脸上好看的?是酒是水你闻不出来?”白檀从小到大受的最多的就是国外的绅士教育的熏陶,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次次都能炸成火药。
他接过服务生战战兢兢递来的水往她嘴里喂,额间有隐约的青筋不停地冒,蓦地一个眼风扫过去,凛冽如开了刃的剑,“是谁把酒放在这的?”
服务生欲哭无泪,白总,这是厨房啊。
他怎么能一脸厨房里有酒有肉就理所当然是酒店的错一样?!
唐季迟就这么噙着看好戏的笑意靠在厨房门口,动辄还要在白公子怒气值max的时候云淡风轻地补上一刀,“聊胜于无就是提前体验养了个闺女的感觉?”他温和儒雅地笑,“好情趣。”
白檀一把抱起轻得没有重量的女人,路过他身边看也不看一眼,俊脸一片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漠然,“比你打了一辈子光棍强。”
唐季迟被他激的面色一黑,到底还是没接着损下去。
他想,他确实是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不过世事难料,曾经他以为白檀也会这样在开满艳艳群芳的花丛中过着片片不沾身的孤独日子。
可他还不是一声不响地就结了婚。
和一个自己跑进厨房误喝了人家白酒他都能为了维护她而一口把错误赖在酒店厨房上的女人结了婚。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苏妲己,那么作为兄弟,他该多替白檀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