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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托着她的手,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静漪自他的手掌心上,抽回手来。
她将脑后的固定凤冠的发钗一一除下。
过了一会儿,凤冠被她从发髻取下,放置于身旁。
然后,她打开了发髻。
她那油光水滑的乌发垂下来……接着,她开始解颌下的钮子。
珠羔里子龙凤袄褪了下去,里面的红小褂紧贴着身子。
她解开两颗扣绊,露出颈间雪白的肌肤,若蚌壳里新剖出的浑圆鲜嫩的珠,争先恐后地滚出来,涌到人眼前来,几乎戳痛瞳仁……只是腋下那颗钮子,仿佛是焊住了,她怎么解也解不开,手就有些发颤,不得不再次停下来。
陶骧他伸手过来,覆在她手背上。
他立即觉察她的手在发颤,且下意识地想要抽手躲开,却又停住了,硬生生地逼着自己不要退让似的。
他望着她簌簌发抖的睫毛,大手轻而易举地便将她半晌解不开的扣绊解开了。
他的动作原本应比她麻利的多,但此刻也不得不慢下来。
他看得到她绯红的面颊。
那柔嫩的肌肤下,热血想必正在慢慢聚集,再红下去,不知会不会冲破肌肤的束缚……袄褂都已经被褪下。
他的目光若水一般从她头顶滑下来,手顺着她的膝向上,裙浪翻滚间,她内里的贴身绸裤散开了裤脚,裙带和裤带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开,在撕扯揉搓间退了个干净……有些太过迅速,她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只知道颈子落在柔软的枕上,抬眼便是圆圆的床顶,红底绣着五彩凤凰穿牡丹的吉祥图案,那凤凰似乎真的在飞舞,要扑下来啄了她去……而他的脸,她看不见……她忽觉得有什么扑进眼中来。
原来婚床上撒的谷物被扬起,她被迷了眼。
异物在眼中硌着,眼睛疼痛难忍,这一痛让她泪水不停地涌出来……她抽手,掩着眼睛。
她没动手揉。
知道眼泪会冲刷掉让她疼痛的异物。
可好一会儿,眼里的疼痛并没有随着泪水的涌出而减弱,反而愈加疼痛起来……到此时心里是有了些恐惧,总觉得这样的痛苦,才刚刚开始;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哭泣,眼泪却不停地、凶猛地涌出来。
陶骧拉开了她的手。
动作有些粗暴。
她没办法睁开眼睛看他,下意识地向床内缩了一下。
这样的弹簧床,柔软而又有弹性,反而将她向他送过去……两人的身子就紧紧地贴着。
她只觉得他俯身下来,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绷紧了,也几乎忘了她眼睛正疼的剧烈。
眼泪却还在涌着。
陶骧的手扶住静漪的面庞,轻轻地拨开她的眼皮,吹了一下。
另一只眼睛,他如法炮制。
他蕴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眉心,若一只温柔的手在按摩着。
只一会儿,那手便消失了。
酒气却还在,暖的很。
静漪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知道陶骧下床去了。
她还是动也不动。
眼睛还在疼,她也不睁眼。
直到一块冷毛巾蹭到她腮边,她准确地伸手拿过来,一边覆在眼睛上,一边就坐了起来。
疼痛就那么渐渐地消退了……
湿冷的毛巾吸了她面上的热,渐渐变的温暖。
她拿下毛巾,眨着眼,抖落睫毛上的泪珠,看到坐在一边的陶骧——他虽只穿着贴身的衫裤,却依旧整齐的很,与她的凌乱和狼狈恰恰成了最鲜明的对照——她隐隐觉得不妥时,他倾身过来,同她脸对着脸,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身上藏着匕首时候的样子,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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