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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不要围着苏醒醒了。让她好好休息!”宫越看着时间差不多,“醒醒啊,午休快结束了。我们得回去了。课业的问题你别担心,你们班主任张斐老师会安排人定时到医院给你补习的。”
“嗯?张斐老师?”苏醒醒想起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不知道为啥,她觉得张斐要是看见她的样子估计会嘲笑她的。
宫越似乎读懂了苏醒醒的表情,低笑着:“对的,张斐老师,你们高一上的数学老师。张老师以前就是带高三物理班的,经验丰富。所以你什么也别担心,好好休养。”
周彩彩依依不舍的看着苏醒醒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留下一幅画,哦不,连环画,一句话都没问就走了。啊,苏醒醒真的不喜欢让人家担心自己,这会让她有种负罪感。
卫南的老师同学都走了之后,市委的人和老苏还有校长进来了。
老苏的脸有些红,他这个样子苏醒醒似曾相识。
“事情的原委,警察那边还在跟踪调查。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不担心哦。”市委的这个老师苏醒醒见过几次。高二上也是她主动找到周教练和学校提议让苏醒醒转到国家队的。
“沈老师,那个......国家队那边......”
“哦,这个你别急,最近也没什么比赛。我们体委和队里会讨论的。”
国家队这三个字听得很高大上,但是了解天朝武术运动的人应该知道,那个年代,因为武术不是国际项目,至少不是奥运会项目,正规比赛少,比赛规模也不算大,和那些主推项目完全不能比。亚运会,全运会,可能是武术队能参加的最高级的比赛了。武术队也好,散打队也好,这样想来也并不是唯一选项。
“沈老师。”苏醒醒再次开口,老苏表情紧张,但是她想做一次选择,虽然这意味着她八年训练都将前功尽弃,虽然之前也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但是正如她以前自己说的,她输不起,现在,她输了,“我这身伤愈合需要很长时间,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训练。既然我还没报名,编制也没进,这个名额......我觉得还是留给其他有实力的人吧。毕竟......时间不等人。”
“醒儿!”老苏有些哀伤地看着她,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才叫她这个小名。
苏醒醒以为老苏会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的,毕竟当时他是那么反对苏醒醒走专业运动员的路。
“对......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窗外天还是蓝的,云也是白的,空气里的热流不曾停止,但是苏醒醒突然觉得四肢冰凉。
沈老师对于苏醒醒提出的这个提议很诧异,但是她没有劝解。苏醒醒想她可能是觉得自己准备的劝退之词都白费了的缘故吧。事实证明,后来沈老师来看望了苏醒醒三次并带来了市委的抚慰金。但是谁都没提国家队的事情。
几日后,苏醒醒腰部的固定拆除了,改成调整绑带。这东西一上身根本没法吃饱饭。周彩彩这天放学来探望她是说:“你这个和女子束身衣差不多了。”
说完,给苏醒醒找了几张欧洲中世纪的绑带束腰,苏醒醒感叹:“女人,活着太累。”
“对了醒醒,有件事你知道么?”
“什么?”
“方拓......转到化学班了。”
周彩彩的眼神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苏醒醒微张着嘴,心脏咚咚咚直跳,半响才说:“为什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彩彩,虽然骗了你,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对你更好。
“你也不知道啊。”周彩彩低下头,“我问樊星是不是早知道了,他也不说。”
“那你呢?留在历史班?”
周彩彩玩着手指,声音带着哭腔说:“原来想转班的,但是樊星说我要是这么干的话不知道会给惹来多少流言。我想......方拓应该也是烦了吧,这两年他应该没少被人说。他没找我吵架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我自己有点......内心煎熬罢了。”
房间里沉默良久,周彩彩抹了抹眼泪说:“对不起啊,咱不说这种不好的事情了。哎,跟你说个秘密。”
“啥?”
“我也是听说的,你能住这么好的单人间是邹文泽找人给安排的。”
“哈?”
“你不知道?”周彩彩有些诧异,“我是听说你事情一出他就知道了,还联系了认识的人给你安排病房找最好的医生。邹文泽家里好像一直有资助体育运动来着。”
苏醒醒想了想:“我只知道他们家里有好几个人挺喜欢武术的。”
“对啊对啊,那肯定是他们知道了帮你的。所以,你们班张斐和物理一班的邓老师商量了,等你好点了就让邹文泽给你补物理课。他也同意了,还说语数外可以一起教。”
“真的假的?”邹文泽这个好人当得苏醒醒有点意外啊。
“真的!”周彩彩笑道,“哎,醒醒你真幸运。如果换成我,方拓估计一早就拒绝了。”
苏醒醒:......
现在的周彩彩就和失恋的人一样,无论你和她说啥,她都能扯到那个人身上去。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别人的哀伤,好像自己心里的难过就不那么难过了。虽然这有点不厚道。
这天医生给她配的药换了方子,苏醒醒挂完水后一直不太舒服,加上吃不饱,晚上做起了混乱的梦。
她梦到自己举着冠军奖杯,旁边倒着四五个体型高大的外国选手。观众席里是***再给她鼓掌;然后画面一转,又是苏陌刚生出来那会儿。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喂饭喂得气喘吁吁,于是苏醒醒便结果碗筷一口一勺,故意装的非常美味,那演技浮夸极了。苏陌果然上当,突然就不躲了而是跟着苏醒醒一直恩恩呀呀地讨饭吃;突然她看到了熟悉的站台,四周观众疯狂的叫着她的名字。但是对方上场的人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再低头看看自己,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个柱子上。与台上的苏醒醒对战的是一头棕熊,棕熊一巴掌就把那个苏醒醒打飞出去。地下观众一片喝彩;后来她又梦见妈妈了,妈妈带她去买裙子,可是苏醒醒不喜欢穿裙子,穿裙子不能爬树。于是妈妈就说,小姑娘家的不能爬树,于是把家里的裤子都换成了裙子,差点连老苏的裤子都遭殃;最后,苏醒醒梦见了那三个人。她梦见自己把那三个揍得脸都变形了,效果堪比整容。然后这三个孙子拖着残身跪着给她磕头。
哦,这个梦还真是不错。
可是为什么苏醒醒泪流不止?她闭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到耳垂最后被枕巾吸收了。
什么不想去国家队,不想再比赛了,说的轻松,心里实际却是一百个不情愿。俗称嘴炮一时爽。白天那个看似潇洒地说着要离开的苏醒醒,不是真的苏醒醒。那只是一个被人打蒙的苏醒醒再用理性分析退路。但是人的真实情感,被理性忽略的真实情感,影响着她现在的生理反应。
眼泪一直掉,肚子一直叫,怎么会这么残!
突然好像有一片亮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醒醒!醒醒!”
有人轻轻的戳着她的脸,苏醒醒挣扎地睁开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有一双漂亮眼睛的人,那人身上有好闻的花香味。那种介于春天和夏天之间的花香味。
看清樊星的脸的苏醒醒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忍不住了,哭得越来越厉害。
樊星见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止住她的眼泪,只好坐在旁边那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别一直哭啊。”
苏醒醒呜呜呜了半天,终于缓了口气说:“不是,我脸痛,忍不住。”
樊星: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