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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离尺,真他么是个老狐狸。他盘踞京城几十载,有钱有势有关系,开着天下第一大药局,连牌匾都是皇帝亲提的,衙门里的人能不给他面子?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反观她自己,身无分文连个状师都请不起。别说还她清白了,到时候被当做嫌犯扣押在牢狱里,他随随便便买通个狱卒便可下毒杀她。
死了以后,再让青天大老爷安她个“畏罪自杀”的名头,她一个死人哪还说得清楚?
“师父!你们放开我师父!”淼淼急了,见着几个大汉把黎盏从人堆儿里拖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哭。“师父别丢下我,师父别丢下我!”
黎盏心里那叫一个痛,她两眼一浑,竟想起自己的孩儿。
“淼淼是小男子汉,别哭,师父会没事的。”
淼淼拼命忍着泪,一路跟着跑:“徒儿不哭,徒儿要救师父出来。”
一个小孩子,哪有能耐救她?
上天似乎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死都死了的人,莫名活了过来,以为是上天馈赠,让她报仇的。结果,无论她如何处心积虑,提防在前,还是拼不过这些有钱有势的恶人。
如今又要以另一种方式惨死了吗?她不甘啊!真的不甘啊!
十指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她却仍不肯放弃。那种钻心之痛,痛之入骨,她却毫不在乎。
就在这时,忽然有脚踩住她的麻衣,身后的大汉再怎么使力,也拖不走分毫。
她愕然抬头,见一个黑衣束身,金刀佩腰的侍卫站在她面前。那模样,她好似在哪见过。
“你他妈瞎了眼了吗?敢在长风药局门前撒野,还不快让开!”大汉怒喝道。
侍卫从袖子里摸出几锭碎银子,随手抛洒在药局门口,“我想请这位姑娘替我主人问诊。”
“她现在不是什么大夫,是杀人嫌犯,老子们正要带她去见官!好狗不挡道,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糙汉们在长风药局呆久了,也养了身暴脾气。当官的都得给长风药局面子,他一个侍卫还在这儿耀武扬威的,什么东西?!
久喝那侍卫不走,干脆举起棍棒朝那侍卫打去。
刹那间,金刀出鞘,霹雳电光!断棍横飞,七零八落!黎盏都没看清他出招的方式,等他收刀,糙汉们手里就剩一截棍头了……
天!高人呐!
离尺淡定不了了,沉着一张脸问:“你究竟是何人?敢在我长风药局造次!”
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令,通透的白玉上头雕着江涯海水,盘龙飞天。只听侍卫朗声道:“在下奉祁王之令,上门讨这位大夫回府问诊,不知离老堂主答不答应?”
“祁……祁王……”众人大惊,离尺两眼一空,惶惶然。
祁王他爹是当今圣上祖父崇明帝的养子。也就是说,祁王和如今执掌江山的怀叙帝是平辈分的人。就连太子顾越泽见了他,都得规规矩矩叫他一声皇叔。
但祁王年龄,不过才二十出头。
他远在祁水,坐地为王。但祁水是西境要塞,周围虎狼环伺,是整个孟月国最危险的关口。他手握二十万重兵在此,犹如一柄长刀压在孟月国的咽喉。
皇上见了他,也得温言细语的担待着,何况一个长风药局?